修行,修仙世家的小姐们都是身轻如燕,凌波微步,不需怎样努力,便可一舞倾城。
萧恩霖自然也略通舞艺,却比不上为了夺得目光而苦心孤诣的薛妙蘅。
想不到,舒连城却是对她抿唇一笑,有几分暧昧的低语道。
“恩霖若是想,教你去也是可以的。”
萧恩霖面色不变,内心却是一哂,且不说不等三月,舒家就要内乱了,舒连城还真是时刻不忘制衡,就连自己和他表妹两个人,他也要搅的鸡犬不宁,隔岸观火,用她打压薛妙蘅,也叫薛妙蘅打压她。
她同样低笑一声,似乎并未看出他的目的,不置可否。
“是么?”许是见萧恩霖的态度有些暧昧莫名,舒连城一展折扇,此时天色明朗,舒家暖园中杨柳低垂,柳絮翩飞,他心思也明快了些。
“恩霖想说什么?”
萧恩霖抿唇一笑,却也懒得多加虚与委蛇,索性直言以告。
“连城把这样珍贵的机会说给就给我,偏偏我舞艺确不如妙衡小姐,此事一过,她兴许不会怨恨你,但一定会怨恨我,对我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罢了吧。”
听得此言,舒连城眉目一动,强自压下情绪,抬头望向了萧恩霖。
她并不避让他的目光,温和而安静的与他对视,她极少将自身的锋芒现于人前,但却绵里藏针,让人捉摸不透。
舒连城是明白的,他们本是同类。
虽有锋芒却不轻易显露,也不掩饰,而是就那样自然的展露着聪慧与锋芒,不偏不倚,不躲不闪,面对由此可能招致的敌意与挑衅,却都是浑不在意的态度。
仿佛在说,“你过来啊”。
她能欣赏他的狠绝果断,他掩藏在病弱温润外表下的高傲专制与冷漠残忍,而他亦如是,可正因为他二人本质的相似,反而在吸引之外,还多了一层天然的提防与隔阂。
他厌恶无能的蠢物,却不喜欢过于聪明的女子。
前者教他鄙夷轻视,后者让他提防忌惮。
薛妙蘅愚蠢狠毒,萧恩霖却太聪明了。
因此,他也只是不置一词,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
萧恩霖同样不作多言,叫夏萤收了伞回屋,今日出来的时间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多留。
她打算顺走的法器还没有整理完,内乱随时可能爆发,不及早做好准备可不好。
果不其然,不及三月,甚至比前世提前了一个半月,舒家内乱就如约而至般爆发了。
火光冲天,舒连城微微有些晃神,烈火烧灼的空气都变了形,流动着扭曲着一个个人影。
“放火,趁着火冲出去。”
舒连城望着从母亲房中现身跑出的白衣少女,眸间温暖的春水有一瞬的迟滞,他知道母亲一向不喜萧恩霖,却不知她为何要在这样重要的时候把她叫去,又说了些什么。
萧恩霖自是不会同他多说,事实上,舒夫人也没有对她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点出她与舒连城并不合适的事实罢了。
这一点无需舒夫人提醒,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此外,想到这里,萧恩霖默默捏紧了袖中舒夫人所赠的,只能为舒家主母所拥有的簪子。
舒夫人对她说。
“拿着吧,如果这次过后,你还是愿意和阿珏在一起,十年后,就把这只簪子给他,如果不愿意,就拿着这只簪子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她不觉得舒夫人对她有什么好感才要这样帮她,可是她也摸不准舒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萧恩霖的神色也如常的放了又一把凰火,将派来的死士们烧的灰飞烟灭,招呼他快些离开,舒连城不由怀疑,难道她们二人当真没说什么?
没来得及思考萧恩霖是否有何隐瞒,二人便再无机会多言,狼狈的逃出家中,舒连城的目标是长留山,原本他应该过了十四岁生辰才会前去学艺,现下距离他八月的生辰,还差了半年有余,若不是二叔一房突然生事夺权,他不会这般被动。
只是,以母亲的能力,真会被二叔逼到这个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