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表情越发痛苦：“爸爸妈妈都说，长高的药只可以我用。这是激素药，朱拉尼太小了，他吃掉了药的话会生病的。”骗人，梅见小森暗道。
摩格·艾利翁和丽莲·帕玛想舍弃莉莉，保住朱拉尼。所以他们在三令五申地严谨朱拉尼触碰安瓿瓶，生怕小儿子染上毒瘾。莉莉身上的阴影如同活物般升腾、扩张。影子变得像一块被撑开的兽皮，一点点从地面掀起，来到朝女孩包裹。莉莉无所知觉，无语伦次。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是朱拉尼过来抢我的药，我不给他，他就冲过来挠我的痒痒。他只是想逗我开心，朱拉尼不坏，他不是调皮的孩子。“她完全丧失了正常构建语言的能力，哭嚎着诉说着事情的原貌。“可是我却突然觉得朱拉尼好烦，好烦好烦…″第三阶段的使用者会暴躁易怒，对药剂有绝对的占有欲。莉莉越抱越紧，惯性让小森的上半身不得不向后仰，像是要被整个折断。女孩的泪水淌湿了梅见小森的衣襟，她踮起脚，贴着大姐姐的心口像是要听到她活着的心跳才能安心。
那天，朱拉尼也是这样抱着她的。
弟弟这么小，长得太像妈妈，雪白的皮肤闻起来也像牛奶，甜甜的、好温暖。朱拉尼害怕的事情有很多，怕他黑、怕虫子、怕汉堡上像虫卵的黑色芝麻粒，怕鱼嘴里密密麻麻的小牙齿。爸爸总说朱拉尼是小女孩，没有男子气概。可是莉莉知道的胆量不在这里，讨厌“小小"事物的朱拉尼，却喜欢“巨大"的宇宙。朱拉尼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却愿意只身前往外太空。他喜欢拉着她在房间里画星星，会告诉她以后如果可以去火星，要让她当第一位火星公主。可是现在要去外太空的朱拉尼死了，冰冷地躺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爸爸没有钱了。家里每天都有陌生的叔叔上门，跟爸爸说如果没有钱，就要用妈妈或者他们的手指来抵。这些叔叔里，就有她同学的爸爸。青春期的孩子发育程度不一，莉莉发育较慢，比同龄人矮上一截。同学先是扣掉了她午餐中的零食做利息，后来是抢夺她头发上的发夹要还债。来找她吃午饭的朱拉尼，看到了这一幕。
所以他才想要吃掉姐姐的药，想要长高，想成为能抬手碰到月球的巨人，把姐姐呵护在手心，不要让任何人欺负。
争执的过程中，药砸在地上。
安瓿瓶中的迷梦流淌，就像她被朱拉尼伤到了，迷梦是她流出来的血。“朱拉尼打坏了我的药，他一直在道歉。我知道爸爸妈妈没有钱，这些药很贵很贵。他越哭，我越觉得好讨厌。讨厌朱拉尼，朱拉尼是坏孩子。”药物影响了莉莉的精神，让她不受控制的用最恶劣的词语去形容朱拉尼。可她好难过，辱骂着朱拉尼的同时觉得好后悔。每一句谩骂都像诅咒，诅咒着她的灵魂。
“杀了这孩子，小森。”
这时，博士的声音冷不伶仃地响起。青年看着监控画面，说道：“蝙蝠侠快到这里了，快动手。”
梅见小森的呼吸越发缓慢，情绪的沉重让她内心挣扎。小森原以为自己能无所顾忌地对莉莉出手，可真要动手时，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莉莉不是那些瘾君子，她没有选择，是被骗着注射迷梦的。莉莉眼睛在哭，可嘴角却忍不住地往上扬起，相悖的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女孩稚嫩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异常狰狞，莉莉道出朱拉尼失踪的真相：“我想，如果朱拉尼消失在这里就好了。”梅见小森将抚摸着女孩头发的手，无声无息地滑在了她的后颈。只要卸掉那里的脊椎，莉莉就会死。当她强压住内心翻腾的不忍，就要借着拥抱的动作在罗宾的盲区下杀手时一一一
“姐姐。”
啪嗒。
眼泪，砸在了小森的小臂，
莉莉期期艾艾地看着她，像是要征求一个答案，抽噎着问她：“是不是我杀了朱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