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流泪。
殷云卿下意识慌了，脑子狂转着使劲找理由安抚宽慰。
“你别哭呀，是没说上话吗？没关系的，我们去仙主殿直接跟仙界上层的人理论，宗主和我爹娘都在，他们不敢抓你的。和千山门交好的宗门也有许多，不会没人替你说话。
我爹刚跟我说了，是仙乾人先动手挑事，就算皇室身份如何，架不住你身份更有用呀，最后博弈下来，顶多罚你在仙域干个把月的劳动教育，再陪点钱就是了。
到时候我跟你来，我替你干……行吗？”
杨浮姬封闭的脑海被一声声呼喊叫醒，她听闻殷云卿的声音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说之前那前一眼像是万年之前，那这一眼便是真切的万年之后了。
她不甘心，她皱着眉隐忍泪水向眼前的人发问——
“殷云卿，你的挚爱是谁来着？”
青年愣住了，她的眼神为何如此复杂深重，问的问题再次与当下场合相距甚远。
他尝试回答，虽然他不想在她面前说别人的名字，可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没有任何经验不聪明的胆小鬼，所以他顿顿言语：“无绝…元尊…”
可命运啊，这就是杨浮姬最想听到的名字。
因为还有人记得她。
“谢谢。”
少女收起泪水，甩开没用的心碎走出阴影。
你们这些人啊，遗忘？遗忘就算了？问过她的仇恨了吗？她怎么能任你们，这般毫无忏悔地继续过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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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殷云卿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沉浸在这两个字中完全猜不透用意。
等缓过来他们已到达仙主大殿之上，宴会接近尾声全体起身要打道回府之时。
“各位请留步，千山门弟子杨浮姬有要事禀报仙主。”陆初明声音不大，但语毕后却让轰乱的仙主大殿即刻安静下来。
“是那个最后的神力拥有者，杀了我合贤门八名精英修士，还随意殴打仙乾门皇室的杨浮姬小姐吗？”
开口说话的是坐于仙主主位右下方的高大男子，他话语平静轻松道出她的罪名，应该是合贤门宗主其人了。
“正是在下。”杨浮姬也不怯仰着脑袋立即应声，还用漫不经心眼神反驳那人，“不过需要说明的是——
是勇敢反杀合贤门暗杀刺客八名，将那个扬言烧死千山门百姓的乾什么来着，反正一个主动挑事的仙乾人赶出覆雪城，的最后一枚神力拥有者，杨浮姬。”
好傲慢。
在场可是有许多仙界高位人士乃至顶尖神力者，可她却这般大胆发言，似是天生就这么狂妄自信。
而杨浮姬之时断定这里没一个人想治她的罪罢了，其中有个人甚至不舍得。
“口气不小，有当年小信乃获得神力的架势，看上去像个对仙界大有作为的人才呀，仙主就不必计较了吧。”帮腔的这不就来了。
说话的是一位年岁稍高的老人，在一众年轻面孔中十分显眼。杨浮姬猜测他应该就是段东辰的爷爷，玉琼门宗主。
“其他的也就罢了，但仙乾门可是拥有神之血统受律法保护的存在，要想无罪怎么也得问过乾正门宗主吧！”有人立马出声反驳，想来是合贤门那方的势力。
“哎，我说了可不算，毕竟仙乾人都是「朝神门」宗主我祖师爷乾川大人的后代，只要祖师爷肯放过她，我自然无话可说。”乾正门宗主站立在人群之前，居然冠冕堂皇地将责任转移。
众人目光都向朝神门宗主望去。
只见那乾川正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用手杵头不耐烦得紧，他的领口大开着露出带着可怖伤疤的胸肌。
众人见其不肯表态都以为他不肯让国杨浮姬，但他只是烦恼神力全部降世他所期待的美梦破碎罢了。
他明日就要回去神殿，这万年的执着，再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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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川大人，您可知时光尽头的那棵凤凰树，多少年结一次果吗？”
乾川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他身体不可控制地僵直了一下后直挺挺站起，接着推开阻挡的人群。
大步流星向杨浮姬飞奔而来。
就在这美梦破碎的今日，万年后的某一天，就像他们之前每次在那棵凤凰树下相聚那般。
他与他最爱的人，重逢了？
乾川记得，金色的凤凰花每次都会开在师尊头顶，她那样美，让人万年都不能忘怀。
可后来，凤凰树还开着，但再也没有结过果了师尊……
杨浮姬见乾川情绪崩溃着逼近，在他乱了阵脚之前轻声交代：“乖徒儿，先判我无罪。”
乾川怔住了。
旁边的殷云卿也怔住了，但他只听见了一声，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