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淬了冰。
女孩咬着唇，眼泪终于掉下来：“娘娘说……她是镇国将军的亲妹妹。当年将军被抄家，她怀着身孕入了宫，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了，说是……说是夭折了。可她总说，孩子还活着，在宫外等着她……”
沈醉松开手，看着女孩踉跄着跑远。阳光穿过宫墙的角楼，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巨大的网。
他展开舆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城郊一处废弃的窑厂。墨迹陈旧，边角却被摩挲得发亮，显然被人反复看过。
这盘棋，比他想的更复杂。王显若真要谋反，断不会将兵器库的钥匙交给太子，除非……太子本就是他手里的棋子，或者说，是他推到台前的靶子。
那真正的证据，又藏在哪里？
沈醉将舆图烧在香炉里，灰烬随着气流卷上天际。他忽然想起老太监的话——王显的书房比御书房还严实。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或许，他该去那个连野猫都不敢擅闯的地方，碰碰运气。
暮色四合时，他混在送晚膳的队伍里靠近王显的府邸。府门前的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爪下踩着的不是绣球，而是个青铜铸就的骷髅头，夕阳照在上面，泛着诡异的红光。
正当他盘算着如何潜入时，府里忽然传出一阵骚动。几个家奴抬着个麻袋匆匆往后门走，麻袋里隐约有呜咽声，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连成一串，像条扭曲的红蛇。
“又弄死一个？”守后门的护卫斜眼看了看麻袋，“王大人今儿个怎么发这么大火？”
“谁让这账房先生不长眼，竟敢查那笔‘孝敬’的来路。”抬麻袋的家奴啐了口，“听说那笔钱，是要给北边的蛮族买战马的……”
话音未落，麻袋忽然剧烈扭动起来，一只染血的手从袋口挣扎着伸出来，手里攥着半张被血浸透的纸。
沈醉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纸上隐约可见的字迹，正是他遍寻不得的——十年前镇国将军案的卷宗编号。
而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那只手的虎口处，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与他靴筒里那半枚虎符背面的刻痕，分毫不差。
麻袋被扔进等候在后门的马车，车轮碾过血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沈醉望着马车消失在暮色中的方向，忽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
看来，想找证据，得先从这具“尸体”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