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名字——秦万山。
“你看,”沈亦臻指着笔记本上的记录,对苏念说,“我之前查到,我父亲当年在青川镇做生意时,有一个合作伙伴,就是秦记布庄的老板秦万山。后来两人因为一笔生意闹了矛盾,关系就疏远了。再后来,秦记布庄倒闭,秦万山失踪,我父亲也曾派人找过他,却一直没有下落。”
苏念闻言,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疑惑:“这么说,这个秦万山,和你父亲是旧识?那今晚的黑影,会不会和秦万山有关?或者说,是秦万山的后人?”
“有这个可能。”沈亦臻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秦万山当年的失踪另有隐情,或者他的后人认为我父亲当年对不起他,那么他们很可能会把矛头指向沈家,甚至想从我们这里找到什么证据,为秦万山报仇,或者拿回他们认为属于秦家的东西。”
“可他们为什么要窥探我的账册?”苏念不解地问,“那些账册都是三十年前的旧东西,难道里面有什么他们想要的秘密?”
沈亦臻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或许,那些账册里,藏着秦记布庄倒闭和秦万山失踪的真相。也可能,藏着我父亲当年那桩旧事的关键线索。对方显然是知道你在整理这些账册,所以才会深夜前来窥探,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沈亦臻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苏念:“你刚才在账册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比如奇怪的收支记录,或者陌生的名字?”
苏念仔细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有一处,我刚才正想标注出来,就看到了黑影。那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记录的是‘付沈氏货款’,但金额比当时沈家与秦记布庄的正常合作金额多了好几倍,而且没有具体的货物清单。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想着等你回来问问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沈亦臻的眼睛一亮:“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苏念立刻从案上的账册里翻出那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给沈亦臻看。沈亦臻凑过去,借着灯光仔细看了起来。那行记录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日期是三十年前的一个深秋,正是秦记布庄倒闭前的一个月。
“这笔钱不对劲。”沈亦臻皱着眉说,“我父亲当年和秦万山合作,每次的货款都是有明确清单的,而且金额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这多出来的钱,到底是什么?是秦万山借了我父亲的钱,还是有其他的交易?”
苏念也跟着思索起来:“如果是借款,为什么要记录成‘货款’?而且没有借条,也没有还款记录。如果是其他交易,又会是什么交易,需要这么大一笔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这桩三十年前的旧账,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今晚出现的黑影,以及那枚刻着“秦”字的徽章,无疑为这桩旧案增添了更多的谜团。
“看来,我们得重新梳理一下当年的事情了。”沈亦臻合上账册,眼神坚定地说,“从秦记布庄的倒闭,到秦万山的失踪,再到我父亲当年的遭遇,这里面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个黑影,就是解开这些谜团的关键线索之一。”
苏念点了点头,心里也燃起了一股斗志。虽然今晚的事情让她有些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接近真相的兴奋。她看着沈亦臻,轻声说:“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查下去,直到找出真相。”
沈亦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力量:“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坐在灯下,借着月光和灯光,再次拿起那枚刻着“秦”字的徽章。徽章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个“秦”字像是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在诉说着三十年前那段被遗忘的往事。
夜色渐深,青川镇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沈家老宅的西厢房里,灯光依旧亮着,映着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也充满了面对未知危险的勇气。
而此刻,在青川镇外的一座破旧的小屋里,一道黑影正站在窗前,看着沈家老宅的方向,眼神阴鸷。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和沈亦臻捡到的一模一样的徽章,只是那枚徽章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和草屑。
“他们已经发现了。”黑影低声说,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一道深深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显得格外狰狞。他缓缓抬起手,将徽章别在自己的衣领上,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里,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消散在夜风中:“沈家的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