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进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说到这里,周正宏的眼眶红了:“其实,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没有真正怪过对方。你祖父临终前,还经常提起沈从安,说他当年不该那么倔,应该主动去找沈从安道歉。沈从安呢,也经常向我打听你祖父的消息。他们只是拉不下那个脸,都在等对方先低头。可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苏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祖父临终前,握着她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原来,祖父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位老朋友,一直为当年的事感到愧疚。
沈亦臻轻轻拍了拍苏念的肩膀,递给她一张纸巾。他看着周正宏,语气郑重:“周爷爷,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我们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想办法化解两家之间的误会,完成两位祖父的心愿。”
周正宏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你们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祖父和沈从安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站起身,走到里屋,拿出一个旧木盒,递给苏念:“这是你祖父当年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打听当年的事,就把这个交给你。”
苏念接过木盒,木盒是紫檀木的,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虽然有些旧了,但依旧很光滑。她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还有一封信。
照片上,两个年轻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笑容灿烂。左边的男人穿着一件中山装,眉眼间和苏念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祖父苏敬言。右边的男人穿着军装,眼神刚毅,正是沈亦臻的祖父沈从安。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敬言与从安,共护国宝,共守初心。民国三十一年夏。”
苏念拿起那封信,信封上没有写收信人,只写着“致老友”三个字。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祖父熟悉的字迹:
展信安。
自上次一别,已逾数十载。不知你近来身体可好?每每想起当年之事,我心中便愧疚不已。当年我不该那么固执,不该让你觉得受了委屈。其实,我从未觉得你欠我什么,我只是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想帮你一把。
我知道你心里也没有怪我,只是我们都太倔了,都拉不下那个脸。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想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可我知道,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机会了。
如果有一天,我的孙女苏念来找你,或者来找周正宏打听当年的事,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年的固执,也希望你能告诉她,我们当年的情谊,从未改变。
另外,关于那笔钱,你不用再放在心上。那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也是我作为兄弟,应该做的。
愿你余生平安,身体健康。
民国六十年秋”
苏念看完信,眼泪掉得更凶了。这封信,祖父写了几十年,却始终没有寄出去。他把这份愧疚和思念,藏了一辈子。
沈亦臻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感慨。他没想到,自己的祖父和苏念的祖父之间,竟然有这么一段感人的过往。他们因为一份情谊而走到一起,又因为一份过于沉重的情谊而分开,最终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周爷爷,谢谢您。”苏念擦干眼泪,看着周正宏,“我们一定会把这封信交给沈爷爷,让他知道我祖父的心意。”
周正宏点了点头:“好,好。你们一定要把信交给沈从安,让他知道,你祖父从来没有怪过他。”
两人又和周正宏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些两位祖父当年的趣事。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起身告辞。
走出院子,夕阳的余晖洒在老槐树上,留下长长的影子。苏念握着手里的木盒,心里充满了感慨。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沈亦臻肩上多了一份责任,一份化解两家恩怨、完成两位祖父心愿的责任。
沈亦臻看着她,轻声说:“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苏念抬起头,看着沈亦臻,点了点头。夕阳下,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里的迷茫。
两人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风里依旧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勾勒出一幅宁静而温暖的画面。苏念知道,这段尘封的往事,终于要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了。而她和沈亦臻之间的故事,也将在这个结局的基础上,开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