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口回话。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下人,有些话,实在不便多说。
就算是沉万三错了,他也不能多说。
正在这时!
“父亲。”
“不好了。”
沉荣那急切的声音,从堂外传了进来,伴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沉万三的神色反而沉稳了些许。
在他想来,沉荣想必是听闻了沉玉儿封三品诰命,以及朱应即将封侯的消息。
“有关于朱应与沉玉儿的事情,为父已经知晓了。”
沉万三看着匆匆跑进来的沉荣,神色平静地说道:“无需如此慌张。”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沉荣一脸茫然,眼中满是困惑,对于父亲这突如其来的话,感到十分不解。
“你不知道沉玉儿封三品诰命的事?”沉万三眉头一皱,心底隐隐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父亲。”沉荣尤豫了一下,脸上闪过挣扎之色,还有难以抑制的怒意:“沉聪从北边回来了,只不过”
沉荣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算了,父亲,你自己看吧。”
沉荣说着,转身对着堂外大声喊道:“带沉聪进来。”
应声。
只见两个下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沉聪走入内堂。
沉聪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非常之虚弱。
当沉万三一眼望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老眼猛地一凝。
在他目光之下,沉聪的双手被层层白布紧紧缠绕着,殷红的鲜血通过白布渗了出来,在地上甚至都滴出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你…你这”沉万三抬起颤斗的手,指着沉聪,喉咙象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至极。
“老爷。”沉聪悲愤交加,泪水在眼框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那朱应就是个畜生啊。”
“他…他斩断了我的双手。”
“而且…而且他还放话,说会与我沉家不死不休。”
沉聪一边说着,一边悲痛地嚎哭起来,那哭声中充满了委屈与愤怒。
对于朱应,他似乎恨不得生吞了似的。
而一旁的沉管家,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框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他急忙快步走上前,双手颤斗着想要触摸儿子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了他,只能老泪纵横的喊道:“聪儿。”
“父亲。”
沉荣满脸怒容,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这朱应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我沉家已经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甚至准备拿出数万金给他作为补偿,可他不但不接受,竟然还敢如此残忍地对待沉聪,他这分明就是在找死。”
“既然如此,那就将沉玉儿的身份公之于众。”
“相信淮西的那帮人知道后,一定会对付朱应的。”
沉荣因为愤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这沉聪是他的心腹,是他派去的,如今遭受如此惨祸,他如何能不气。
再加之之前去朱府,被沉玉儿让人乱棍打走的屈辱经历,更是让他对朱应恨之入骨。
从他的表现来看,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朱应即将封侯的大事。
“够了。”沉万三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嗬斥道。
“父亲。”沉荣满心不甘,急切的说道:“都到了这等地步了,难道还要一味地退让不成?”
“这朱应摆明了是要与我沉家作对到底啊。”
“刚刚我又收到了二弟的来信,他即便是重金请了镖局押送,我们的商队依旧损失惨重,那些山匪如同鬼魅一般,根本防不胜防。”
“这样下去,我沉家在北平府的生意根本就没法做了”
不等沉荣说完话。
“你现在去外面打听打听吧。”沉万三的声音冰冷而沉重:“朱应,他要被封侯了。”
“沉玉儿那个丫头也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了。”
“淮西?如今他们或许都已经拿朱应毫无办法了。”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沉荣的心头。
沉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愕的抬起头,声音颤斗的说道:“封…封侯?”
“大少爷。”
沉管家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封赏沉玉儿诰命的圣旨都已经到了朱府。”
“这一次,朱应在北伐中立下了大功。”
“如今他有权有势,还是朝堂上最年轻的勋贵。”
“别说是我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