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别薄待了客人。”
“母亲放心。”阚诗嫣这便带着许盈月往内花园走去。
她走后,骆氏忍不住赞了孟氏一句贤惠淑良,两个庶女在她跟前竟如此亲近开朗,可见孟氏从不曾苛待过她们。
“做主母的自然要对庶子庶女一视同仁。”孟氏笑笑,眸光落在许若月身上,只道:“我最看重若月的就是这一点。”
听了这话,许若月很有些心虚,只道:“多谢伯母夸奖。”
可她心内其实十分小气,也是真心喜欢着阚温澹,怎能心甘情愿地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与此同时,阚诗嫣正拉着许盈月赏园中落英缤纷的景象。
许盈月自认不是个人见人爱的性子,不明白阚诗嫣为何与她这般亲近。
同为庶女,可阚诗嫣是定国公府的小姐,算得上是出身高贵,与她全然不同。
“盈月妹妹,你可曾听过我大哥哥的雅名?”阚诗嫣忽而停下脚步,紧盯着许盈月问道。
许盈月迎上阚诗嫣探究的眸光,只道:“不曾听闻。”
阚诗嫣却是不信,只道:“可大哥哥特意与我提起了你,还让我将你带到内花园里。”
说完,她就指了指前头月洞门后的一片竹林,道:“大哥哥在那儿等着你。”
阚诗嫣尽职尽责地充当着望风之人,带着丫鬟站在月洞门外,不许让任何丫鬟和仆妇上前刺探消息。
许盈月面上一派平静,心内却漾起诸多情绪。
在阚诗嫣疑惑的目光下,她孤身一人走进竹林。
此处的竹林与普济寺那儿的大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阚温澹依旧负身而立,俊朗的身形遥遥地隐在浓郁的竹色之下。
许盈月脚步极轻,走上前去朝着他的背影福了福身。
“还未谢过阚世子那日大恩。”
听得女子如莺似啼的嗓音,阚温澹回了头。
他迎面瞧见的是许盈月精心打扮过后的俏丽脸庞。
与前几日未施脂粉的清雅素净不同,今日她簪着金钗、抹了脂粉,那艳丽的美貌直直地撞进阚温澹墨眸之中。
他有片刻的恍惚,稳了稳心神后才道:“许姑娘不必如何客气。”
道谢的话许盈月已说过许多回了。
今日阚温澹花了这么多心思要单独与许盈月说话,不是为了听她道谢的。
“你……”
他开了口,身前立着的许盈月也抬起了头,秋水似的杏眸落在他面如冠玉的脸庞上。
阚温澹道:“我听说,你要嫁给徐知洺为妻?”
许盈月素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
“阚世子怎会知晓?”
她盈盈怯怯地敛下蒲扇般的睫羽,身子微微有些发颤,仿佛是害怕极了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阚温澹瞥她两眼,没来由地想起那日她被滂沱大雨淋湿的可怜模样,道:“周家女儿被他逼死一事,你可听说了?”
许盈月无措地抬起美眸,而后摇了摇头。
阚温澹叹息一声。
这两日他心内犹豫不堪,规矩礼仪在心内不停回荡着。
按道理,他不该去管许家的家务事,可想着许盈月这个庶女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本就艰难,若所嫁非人,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他想,他该开口将徐知洺的真面目告诉许盈月。
只要说了,阚温澹便能无愧于心。
“我听说,他犯下过不少这样的糊涂事。是否堪为良配,你自己拿主意吧。”阚温澹说出这话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而他身前立着的许盈月则突然红了眼眶。
她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那悲怆的眼泪。
只掉了几滴泪,她就又努力地撑起嘴角莞尔一笑,道:“母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该让她操心的。”
这似是而非的话语已经能暴露她的身不由己。
阚温澹能帮她的也只有提醒一两句。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没有资格点评骆氏为人的好坏。
许盈月泪意盈盈地说:“阚世子,您是个好人,也有怜悯之心。但身为女子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感谢您的仗义执言,盈月会将这份恩情永记于心。”
说着,她便趁着眼泪落下的前一刻转身离去。
独留给阚温澹一个落寞又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