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还带着邪祟灼烧后的焦味,阿蛮的兽魂珠在掌心泛着暖红,像一捧不会熄灭的炉火。
她蹲在一片焦黑的草丛前,灵犀兽的虚影从兽魂珠中飘出,鼻尖在枯草上轻轻一点,发出细微的呜咽。
“这里曾有个凡俗部落,”阿蛮指尖抚过地上半块破碎的陶片,陶片上还留着孩童画的歪扭兽形,“北境战后,他们没了依靠,只能躲在山洞里苟活。”
灵犀兽蹭了蹭她的手背,虚影掠过不远处的矮坡,那里突然传来兵刃相撞的脆响。
阿蛮飞身跃起,兽魂珠红光一闪,将她护在其中,像披了件暖融融的红纱。
坡下的空地上,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凡俗汉子正举着柴刀,围着一头瘸腿的青鬃狼,狼的脖颈渗着血,却仍龇着牙护着身后的狼崽。
“这妖兽伤了咱部落的娃,今日必取它性命!”领头的汉子满脸虬须,柴刀上还沾着狼血,吼声震得枯草发抖。
青鬃狼的喉间滚出威胁的低吼,狼崽缩在它身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满是惊恐。
“住手!”阿蛮的声音像带着灵犀兽的温润,穿透了汉子们的怒气。
她落在双方中间,兽魂珠的红光扫过青鬃狼,狼身上的伤口竟缓缓止住了血,“它不是主动伤人,是你们的孩子追着狼崽跑,踩塌了它的洞穴。”
虬须汉子一愣,转头看向身后一个缩着脖子的孩童,孩童怯生生点头:“是……是我想抓小狼玩。”
阿蛮蹲下身,灵犀兽的虚影轻轻碰了碰青鬃狼的头,狼的凶性渐渐褪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腕,“妖兽亦有灵性,凡俗部落与它们本可共生,而非相残。”
虬须汉子将柴刀插回腰间,挠了挠头:“姑娘说的是这个理,可咱部落没修士护着,遇上凶性的妖兽,还是难逃一死。”
阿蛮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那里是万妖岭的方向,瘴气像灰色的纱笼罩着山巅,“我有一计,可将凡俗部落与万妖岭的妖兽整合,成立兽魂部落联盟,让人与妖兽共生,彼此守护。”
兽魂珠的红光在她眼中流转,像映着漫天星火,“你们教妖兽识人间烟火,妖兽助你们御外敌、守家园,岂不是两全?”
虬须汉子眼中闪过亮光,却又皱起眉:“万妖岭的妖兽向来敌视人类,尤其是虎妖王,当年杀过不少进山的猎人,它们怎会答应?”
“我去说通它们,”阿蛮站起身,灵犀兽的虚影与她并肩而立,“我的兽魂术能与妖兽心意相通,总有法子让它们明白,共生比相杀更能长久。”
三日后,阿蛮带着灵犀兽,踏上了前往万妖岭的路。
万妖岭的瘴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吸入一口都觉得肺里发沉,阿蛮将兽魂珠的红光裹在周身,瘴气一碰到红光就化作虚无。
“来者何人?”一声虎啸震得树叶簌簌落下,一头身形如小山的黑虎从林中走出,额上的“王”字在瘴气中泛着暗光,正是虎妖王。
它身后跟着数十头妖兽,青狼、黑熊、赤豹,个个目露凶光,獠牙上还沾着血丝。
阿蛮没有后退,兽魂珠的红光中,灵犀兽的虚影渐渐凝实,“我乃护道宗阿蛮,今日前来,是为与万妖岭共商共生之策。”
“共生?”虎妖王嗤笑一声,虎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坑,“人类当年杀我同族,抢我地盘,如今倒说要共生,岂不可笑?”
阿蛮从怀中取出一片兽毛,那是当年灵犀兽救下的小老虎的绒毛,“三年前,你族的幼崽落入猎人陷阱,是我的灵犀兽救了它,这片毛就是它留下的。”
兽毛在红光中泛起微光,虎妖王的瞳孔骤然收缩,上前一步嗅了嗅,喉间的低吼变成了呜咽,“这是……虎崽的气息。”
“凡俗部落中,有追杀妖兽的恶人,也有救过幼狼的农夫;万妖岭里,有伤人的凶兽,也有护崽的慈母,”阿蛮的声音很轻,却像春雨落在冻土上,“不能因少数人的恶,断了所有人的生路。”
她抬手一挥,兽魂珠的红光化作光幕,映出北境战后的惨状:凡俗部落的老人饿死在山洞,妖兽的幼崽被邪祟的邪气灼伤,“邪祟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若再内斗,迟早都要成邪祟的口粮。”
虎妖王盯着光幕,虎爪微微颤抖,它想起不久前邪祟袭击万妖岭,若不是灵犀兽恰巧路过,它的族群早已覆灭。
“你想如何共生?”虎妖王的声音缓和了许多,额上的“王”字也没那么狰狞了。
“凡俗部落出粮食、出工匠,为妖兽搭建安全的巢穴;妖兽出战力,与部落弟子一同修炼兽魂术,战时并肩御敌,”阿蛮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我会传授大家‘兽魂共生诀’,让人与妖兽心意相通,再也不会有误会。”
灵犀兽的虚影走到虎妖王身边,用头蹭了蹭它的脖颈,虎妖王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我信你一次,但若人类敢背叛,我定将万妖岭的妖兽都带去,踏平所有部落。”
说服了万妖岭,阿蛮转身前往凡俗部落聚集的“石屋滩”。
石屋滩的几十座石屋错落有致,炊烟像一条条系着乡愁的线,飘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虬须汉子带着十几个部落族长在村口等候,看到阿蛮身后跟着的虎妖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