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秦的皇帝,在平定儿子叛乱的当夜,于自己的寝宫之中,毒发身亡,死不暝目。
嬴昭华在父亲床边,对着尸体,枯坐了半宿。
“陛下,为逆贼嬴允叛军惊扰,又痛心其子忤逆,旧疾突发,呕血不止……驾崩了。”
“逆贼嬴允,弑君弑父,罪无可赦。传令,戮其尸,削其宗籍,昭告天下。”
“即日起,国丧。”
“——由本宫,总摄朝政。”
秦怀帝的惊忧驾崩与嬴允弑父伏诛的消息,敲定了咸阳宫权力更迭的上半场。】
在场的三位:“……”
闭嘴!这方面不需要你们多说!!!
观影——
【国丧的白幡复盖宫阙,嬴昭华以总摄朝政之名,清洗、提拔、安插,动作极快。
然而,百川剑的归属悬而未决,先帝无传位明诏,成了许多人心中越来越尖锐的刺。
尤其在部分军功贵族与宗室宿将眼中,公主监国已是极限,女主称帝?
大秦立国接近二百年,从未有过!
从未有过,就代表着不确定性。
虽然不明白满朝文武为什么大多数好象都没什么意见……你们清醒一点!!
令人头秃jpg
而这股力量的内核,是嬴赫。
论辈分,他是秦怀帝堂弟,嬴昭华堂叔。
论资历,他早年随军征伐,立有战功,虽未居元帅之位,但在北军及部分边镇将领中颇有威望。
后来因伤回京,掌过一段时间的京畿戊卫,门生故旧遍布军中中层。
他平日寡言,在朝堂上如同影子,在之前的夺嫡风波中更是毫无存在感。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公开站出来反对嬴昭华继统大位的,会是他。
地点不在朝堂,而在北军大营旁的一处隐秘别院。
受邀前来的,是几位手握实权的将领、两位掌管部分武库的官员,以及几位在宗室中颇有分量的宗老。
屋内没有焚香,只有火盆噼啪作响。
嬴赫坐在主位,身上是半旧的战袍,坐姿笔直。
没有寒喧,开口直奔主题:
“诸位都知道了。宫里的事,已经定了前半截。嬴允死了,陛下也去了。现在坐在御书房里,握着百川剑发号施令的,是永宁公主。”
“永宁有才干,这我不否认。监国这些日子,事情也算办得有条理。”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但监国是监国,称帝是称帝。自太宗皇帝提剑定鼎以来,我大秦的皇位,只在嬴姓男丁手中传递。这是祖制,也是军中儿郎认旗号、辨上下的根本!”
一位脸上带疤的将领闷声道:“侯爷说的是。咱们当兵的,认的是嬴家的旗,是爷们儿的令。让一个女人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底下的士卒会怎么想?别的将军会怎么看?这军心,怕是要乱。”
“何止军心!”另一位宗室老接口,语气激动,“女子有这般心思,这里头的乱子,太大了!百年之后,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嬴赫抬手,压下有些躁动的议论。“现在说这些,不是抱怨的时候。”
目光扫过众人,“永宁手握玄甲卫,掌控宫禁,朝中也有一批支持者。硬碰硬,不明智,也未必能成。”
“那侯爷的意思是?”
“讲规矩,讲祖制,讲大义名分。”嬴赫一字一句道,“她如今毕竟还没有正式登基。我们反对,不是造反,是维护祖宗法度。
军中、宗室、朝堂上那些心里不认同的人,我们要把他们拧成一股绳。要让天下人都看到,不是所有人都认她那个女君。”
他略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有力:“我已经联系了陇西大营的旧部,还有几位在边镇的老兄弟。
京里,戊卫南门的校尉,武库司的副使,也是我们的人。宫里……也有眼睛。”
他没有细说具体是谁,有多少人,但透露的信息已足够让在座者精神一振。
不是空谈,而是有实实在在的底气。
“我们要做的,”嬴赫道,“是让她处处掣肘。军报拖延,粮草调度不畅,宗室耆老不断上书,地方言官议论纷纷……让她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没那么容易。要么,她知难而退,还政于叔伯兄弟;要么……”
他没说下去,但眼中的寒意说明了一切。
要么,就逼得她行差踏错,或者,逼得他们不得不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眼下第一步,”嬴赫道,“联名上奏。就以我们这些老骨头、老军头的名义,恳请公主遵循祖制,于大秦宗族男丁中择贤而立,公主可继续辅政。奏折要写得恳切,占住大义。”
很快,一份言辞恭谨却立场强硬的联名奏书,摆在了嬴昭华的案头。
署名者,嬴赫为首,后面跟着一连串军中将领和宗室元老的名字。
几乎同时,几份关于边镇粮饷核算需时、部分军械检修待换的常规公文,也被有意无意地卡在了流程中。
不是刀兵相见的叛乱,而是规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