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平那个混蛋就是个无底洞,死了活该!
可看着沈若冰那张绝望的脸,这些刻薄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是啊,那是她的亲弟弟,是她父母的命根子。
这种血脉亲情,哪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没辙,清官难断家务事!
说多了,自己反而变成了挑拨离间的恶人!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十万块……我上哪儿去弄十万块啊……”沈若冰抱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怎么办啊小慧……我该怎么办……”
她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充满哀求地望向了梁小慧。
那眼神,像一个溺水的人,抓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梁小慧看懂了。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试图用玩笑的语气来冲淡这沉重的气氛:“你看我干嘛?把我打包卖了也凑不齐十万啊!”
“说实话吧,虽然我平时吃我姐夫的,喝我姐夫的,但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对钱根本没什么概念,我全部存款也就六万多,不到七万……”
沈若冰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够了!够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梁小慧的手,冰凉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小慧,我……我这些年自己也存了点钱,大概七万多,不到八万。你……你能不能先借我两万?我求求你了!等我发了工资,我马上就还你!”
梁小慧沉默了。
两万块钱她不心疼!
她只是觉得,这钱借出去,就等于扔进了水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沈成平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这次是十万,下次呢?
用钱去填补赌徒的窟窿,永远没有尽头。
这根本不是在帮沈若冰,而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得更深。
可是……
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跪下去求自己的好闺蜜。
从大学到现在,她们认识快七年了。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沈若冰陪着她通宵喝酒,一醉解千愁。
她第一次上手术台紧张得发抖,也是沈若冰在外面等了她整整八个小时......
梁小慧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脸上的纠结和犹豫一扫而空。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包,站了起来。
“走,取钱去!”
沈若冰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小慧,你……”
梁小慧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跟你一块去!”
......
同一时间,沧海派出所。
休息了大半天,李凡浑身的骨头都快闲出锈了。
所以虽然没案子,但还是派出所呆着舒服!
他学着电视里老领导的派头,双手往身后一背,迈开八字步,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开始在派出所里溜达“夜巡”。
值班室、户籍科、档案室……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看过去。
所里的兄弟们虽然刚经历了一场大仗,但此刻在值的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坐在自己的岗位上,该整理卷宗的整理卷宗,该盯着监控的盯着监控,没有半点松懈。
李凡看得直点头,脸上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这支队伍,总算有点样子了。
他这副做派,自然也落在了值班警员的眼里。
几个年轻的辅警看得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都红了。
经过户籍大厅窗口时,一个胆子大的女警终于没忍住,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调侃道:“哟,李所,您这大晚上的是在体察民情呢?”
李凡脚步一顿,老脸难得地有点挂不住,他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教训道:“工作时间,严肃点!没看我检查工作呢吗?”
“是是是,李所长辛苦了!”那女警嘴上应着,眼睛里却全是笑意,“您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省厅的大领导下来视察了呢!”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李凡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黑着脸,加快了脚步,落荒而逃。
背后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噗嗤轻笑声。
李凡溜达到灯火通明的综合服务大厅,准备找个地方喝口水,却一眼看到指导员闫浩思正站在服务台前,跟一对看起来愁眉苦脸的中年夫妇说着什么。
那对夫妇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男的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刻满了风霜,女的眼眶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巾,神情又是焦急又是无助。
“老闫,怎么了这是?”李凡走了过去。
“李所,你来了。”闫浩思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招了招手。
他指着身前的夫妇,给李凡介绍道:“这位是沈建国,这位是曾水香,他们是来报案的。”
李凡的目光落在那对夫妇身上,而两人一听他是所长,虽然看着年轻,但他们眼神里依然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
沈建国嘴唇动了动,抢着说道:“警察同志,我们是来报案的!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