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车,对车卒吩咐道:“甘旨楼。”
府门前,仆婢听得自家郎君呼唤,迅速的抬起门闩。
“郎君回来了————夫人正————”
仆婢见得刘义符这尊不动如山的大佛”时,愣了愣,恭声了一句,转而火急火燎的奔走回庭院。
——————
刘义符手提着食盒,与赵彦有条不紊缓步入内。
“疼!疼!”
“你还知道疼?把她那些弓矢都给我扔了!”
“是。”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
婢女低着头,将地上的角弓捡起,正要往外走时,却见二人前来。
赵彦轻轻啧”一声,惭愧道:“让世子见笑了。”
刘义符笑了笑,说道:“兵戎乃国家存亡之道,弓矢切不可糟践。”
言罢,他伸手示意,婢女不知所以,手颤了颤,急忙递过。
伸手摩挲了一二,弓身、弦老旧,力不过二石,对于刘义符的膂力而言,单手都可开弓。
薛氏听得动静,怒色瞪向门坎处。
话到嘴边,正要指斥时,顿然止住了,霎时间转怒为喜,说道:“世子来了,快入座。”
旁侧的赵婉见娘亲翻脸如书,错愕了好一会,这才随其目光视去。
见着自己年少时所用的角弓被刘义符把玩着,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知夫人女郎好什么,故而备了些吃食。”
刘义符将食盒端放在案上,取出一瓷碗,将盖打开后,热气腾腾而出。
还未来得及寒喧一番的薛氏被刘义符打断后,微微一笑:“世子有心了,我确是想吃甘旨楼的珍馐。”
说着,薛氏还温和的看了眼赵彦,心境自由的舒畅起来。
此时正值午时,用餐之际,厨房虽烧了不少菜肴,其中不乏炒菜,城中的公卿们尝过味道后,皆会令家厨争相模仿。
薛氏窥见案上瓷碗中盛着的白圆,不忍问道:“这是何菜?”
“汤圆。”刘义符解释道:“用糯米团做皮,裹胡麻、糖裕其中,再添些桂花。”
除去那几道经典之外,这汤圆确实刘义符昨日教予楼中厨夫,薛氏等人自然不曾见过。
刘义符看向眉眼间,四分英气,六分俏丽,身段亭亭玉立,双腿修长的少女,笑道:“夫人,女郎趁热吃吧。”
“我去唤玉瑶来。”
见薛氏亲自去唤薛玉瑶,刘义符也未多言,将菜肴摆好后,随正身坐到堂侧o
薛玉瑶从庭院来到正堂,先是在堂后倾听了会,未有谈话声,轻抚了下胸口,不徐不疾的步入堂中。
“世子。”
薛玉瑶再见刘义符时,后者变了不少,面上的稚气渐而褪去,身量也不同以往,仅仅一年过去,竟比她还要高一截。
刘义符起身回了一礼,望见这副容颜时,顿觉赏心悦目,心头的忧虑散去不少。
薛玉瑶姿态十分恭谨,生怕哪一点又惹的刘义符不忿,再而似昔日那般————
正当气氛焦灼时,赵婉尝过这甘甜软糯的汤圆后,情不自禁的“唔!”了一声。
薛氏双眉紧皱,咳嗽了一声。
赵婉倾刻噤声,低着头用勺子倒饬着碗里残存的两颗汤圆,神色陶醉不已。
她何时效用过这般滋味的糕点,陇地吃食单调,虽不缺荤腥,但吃多了总会腻。
薛氏又让刘义符与薛玉瑶入座,前者应声入座,后者有些难为情,但也未曾拒绝。
淡淡的幽香,白淅细嫩的手腕,使刘义符无心于菜肴,偶不经意间用馀光瞟见沟壑时,更是坐如针毡,已无刚才那般从容不迫。
薛玉瑶见此一幕,宽心了不少,她还特意穿了去岁那一袭红裙,此时朱唇微微扬起,笑魇如花。
在尝过汤圆后,亦是不可置信,正要询问时,刘义符轻声道:“昨日偶手所得,一时辰前烹煮,娘子若喜欢,我可让厨房多做些,晚时送来。”
薛玉瑶原是想问出自何处,奈何刘义符把她的话都说完了,拒绝也不是,遂微微颔首应下。
用餐后,刘义符口干舌燥,并未久留,即而拜别众人。
薛氏轻拍了下薛玉瑶的脊背,后者脸一红,来到府门前,唤了声:“世子。”
刘义符顿下脚步,回首道:“娘子有何事?”
“妾身有一物要赠予世子。”
话音落下,薛玉瑶贴近了几步,从袖中取出一锦囊。
刘义符微笑接过,看了眼,见这红囊上绣有麒麟纹,还带有香气,直露欣喜之色,轻手接过。
“既是娘子所赠,我定携在身旁,好生保管。”
“恩。”
登车后,刘义符看着囊上小巧的麒麟,收敛笑意,深呼了口气。
门栏处,薛玉瑶妩媚一笑,犹沐春风,直至车乘不复后,方才回身离去。
刚一归府,刘义符便见谢晦、傅亮等文僚神色郑重的快步赶来。
相比于昨日的道贺,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刘义符并未在府外多言,遂与众人迅疾入内。
堂中,刘裕正于手握信纸,眉眼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