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1章
郁晚的目光扫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指尖无意识拂过木质书桌的边缘,这里甚至还摆着她曾经的画稿。
一切还是曾经的模样,一切都伪装成这个家还记得她的样子,可这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空壳。
至于曾经的那些记忆,明明是最珍贵的,可是随着时间远去,记忆像蒙了层水汽,越用力回想,轮廓就越发模糊。
整间书房的装修都是妈妈和她亲自敲定的,浅咖色墙纸衬着原木家具,连书架的层高都按她的画册尺寸定制。
可此刻身处其中,她只觉得陌生。
那些曾经珍视的过往,早被林凛窒息的控制欲与偏执的占有欲冲刷得只剩褪色的痕迹。
她轻轻带上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这里早已没有了温度,只剩下冰冷的奢华。
下楼时,管家正躬身站在林泾面前汇报着什么,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几道目光,其中竞有段巧目,对方投来的视线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让她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交织的光焰映亮了宴会厅的落地窗,欢呼与香槟开瓶的脆响交织成庆生宴的高潮。郁晚却端着一杯威士忌,穿过喧闹的人群,停在段巧目面前。“叮"的一声轻响,她的酒杯轻轻撞上对方的香槟杯。段巧目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换上标准的社交笑容,抬手回敬。郁晚单手撑着桌面,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杯壁,目光直直锁住她:“你好像对我敌意很深?”
段巧目也没想到,她一上来就玩这么直白。直白的发问让段巧目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甜得发腻:“阿晚你真是说笑了,我一直很想和你做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郁晚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欣喜,“我还担心,我们会因为寒费产生隔阂。”
烟花炸开的轰鸣盖过了片刻的沉默。
郁晚缓缓收回手,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轻得像叹息:“其实你没必要把我当假想敌,我从来都是不被爱的那个。”段巧目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坐直了。她一直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沈寒雾从未给过她对应的回应;想装出大方得体,心底的醋意又总让她失了从容。但她一听到郁晚这么说,仿佛戳到她内心里最敏感的点。“和他在一起一年多,我才发现他心里装着别人。"郁晚的声音染上水汽,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逼出几分泛红的眼眶,“我离开法国,就是因为这个,或许…他只是把我当替身。”
她说着眼中噙满了泪水,屏住呼吸,强制自己不要把眼泪流下来。段巧目的呼吸顿了顿。
她想起从前听人玩笑提过,沈寒雷有个爱得极深的前任,只是那时她没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他频繁往返中法的行踪,突然变得有迹可循。郁晚抬手接过段巧目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去眼周险些掉下来的泪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转过拐角,郁晚就将纸巾精准丢进垃圾桶。幸好段巧目递得快,不然她硬挤出来的眼泪都要干了。向翊的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
后座上,郁晚和季寻都带着几分微醺的倦意,安静地靠着椅背。向翊先送季寻回家,抵达国华公馆时,郁晚刚好睡醒,揉着眼睛自己推门下了车。
“时间不早了就送到这吧。”
段巧目挽着沈寒雷的胳膊往外走着,但心思已近飞远了。车上,两人无言。
沈寒雾专心开车,段巧目则是专注地摆弄着手机。车内的沉默被手机震动打破,她点开信息,一张证件照跳了出来,照片上的女生眉眼温柔,气质竞和郁晚有几分相似。林晚琼。
失踪、自杀等等字眼全部浮现在她眼前。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几分。沈寒雷倒车时扫了眼后视镜,她慌忙将手机塞进包里:“我到了,先走了。”她的行为今天有些怪异,沈寒雾晃晃脑袋,单手旋转方向盘驶离这里。车上播放着音乐,他侧眸看向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半。此时郁晚应该已经睡了,他开往国华公馆。屏幕上进了一通电话,他滑动接听。
“段巧目在打听林晚琼的事情,也难怪你之前找得这么疯狂,这让人家不介怀都难怪。"魏江津打来电话,今天听一同玩的朋友的女朋友变相地问起沈寒雷的前女友,他想了一圈想起和这个女生的共友,这人就是段巧目,“不过你说郁晚是不是真的不爱你,你和林晚琼之间经历过种种,她居然从未过问过。”魏江津并不知情林晚琼和郁晚是同一个人,所以常常持有这样的疑问。但听到段巧目突然去打听林晚琼,这件事情的出发点总感觉有些怪。毕竟沈寒雷的前任郁晚和段巧目都在一个班里,按说介怀应该也是在郁晚这边,摸到林晚琼那边难道不太久远了些。“你说段巧目在打听谁的事情?”
“林晚琼啊,就是你说可能已经死了的林晚琼。”“知道了,挂了。“沈寒雷直接挂断电话,将车停在地库车位上。他点了支烟,烟雾在昏暗的车厢里弥漫开来。他分明提醒过段巧目无数次,他可以帮段家拿到资源,但若想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就别怪他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