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便谆谆诲之:“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即尔父’。”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那纱幔后的身影,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其实岂止臣海瑞视皇上若父?天下苍生,谁不视皇上若父?!无奈皇上一”
海瑞的声音陡然拔高,发出震耳欲聋的控诉:
“不将百姓视为子民!重用严党以来,从宫里二十四衙门派往各级的宦官,从朝廷到省府州县所设官员,更是将百姓视为鱼肉!皇上深居西苑,一意玄修,几时察民生之疾苦?几时想过我大明朝几千万百姓“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两京一十三省,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君父……知否?!”
说到最后,海瑞慢慢抬起了头,望着丹墀上的纱幔,眼眶中闪出了泪光。
纱幔之后,那玄色的身影猛地向后一仰,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中!
“噗!”
一声沉闷的、压抑不住的异响从帘后传来!
紧接着是呛咳声,伴随着急促而混乱的喘息。
黄锦魂飞魄散,一个箭步扑到纱幔前,却又不敢擅入,只能隔着纱幔惊恐地呼喊:“万岁爷!万岁爷息怒!保重龙体啊!快!传御……
“闭嘴!”
一声嘶哑的咆哮打断了黄锦,带着血腥气。
海瑞亦是抬起头来,膝行了两步,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慌。
“海瑞!”嘉靖的声音带着喘息。
“罪臣在!”海瑞叩首。
“朕送你八个字:“无父无君,弃国弃家’!”
海瑞趴在地上,一言不答。
嘉靖继续说道:“黄锦!”
“奴婢在!”黄锦的声音带着哭腔。
“传旨……”嘉靖的声音疲惫而冰冷:
“海瑞此人,无父无君,弃国弃家之徒。自绝于君父,自绝于朝廷……着即罢归原籍!沿途驿站,一应人等,不许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