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肝主疏泄,管着全身的气机,还藏血,就象家里的管家,负责调度气血、理顺家事。你一怒,肝气就逆了,像管家发了脾气,把家里的秩序搅得一塌糊涂,气机郁在里面化生火邪,这就是‘五志过极皆能化火’——怒为肝志,过怒则肝火内生。”
他拿起笔,一边在纸上画着脏腑关系,一边解释:“肝火一旺,就会扰乱血分,血受热就会妄行,所以月经提前、量多;肝火上扰心神,心神不宁,就又开始谵语;肝气郁结在胸胁,气机不通,就会胸胁胀痛;肝火下移膀胱,膀胱气化失常,就会小便频繁。血证》里说‘血热则妄行’,《金匮要略》也讲‘肝着,其人常欲蹈其胸上,先未苦时,但欲饮热,旋覆花汤主之’,都是说肝气郁结、肝火内生会引发这些病症,你这可是把‘怒伤肝’的道理实打实体验了一遍啊。”
张翠兰听着,气消了几分,委屈道:“我也不想生气,可她太过分了!”
“我知道你委屈,可气出病来,遭罪的还是自己。”岐大夫温和地说,“女子以肝为先天,肝气顺了,气血才会和,身体才会好,以后遇事多忍忍,实在不行就躲开,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老王也在一旁劝:“是啊翠兰,以后咱不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不值得。”
张翠兰点点头,问道:“那这次又该吃啥药啊?”
“这次用加味逍遥散加生地黄,疏肝解郁、清热凉血、健脾养血。”岐大夫开着处方,一边解释,“加味逍遥散是在《伤寒论》逍遥散的基础上加了丹皮、栀子,专门治肝郁化火。柴胡味苦微寒,疏肝解郁,把你堵着的肝气顺开,就象给打结的绳子松绑;白芍味苦酸微寒,柔肝养阴,平肝止痛,不让肝火太旺,保护肝阴,就象给暴躁的管家递杯凉茶,让他冷静下来;当归甘温,补血活血,滋养肝血,因为肝藏血,肝气郁结久了会耗伤肝血,得补回来;白术甘温,茯苓甘淡平,健脾益气,渗湿利水,因为‘肝木克脾土’,肝气郁结容易影响脾胃,健脾就能固护后天之本,让气血生化有源;炙甘草甘温,调和诸药;丹皮、栀子清热凉血,清泻肝火,把内生的火邪排出去。”
他又强调:“再加之生地黄,既能凉血止血,止住月经过多的情况,又能滋阴补血,补肝阴、滋肾水,《本草纲目》说生地‘填骨髓,长肌肉,生精血,补五脏内伤不足’,这里用它,就是‘壮水之主以制阳光’——肾水充足了,就能制约肝火,让肝火不再妄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之前两次都用了生地,这次情况虽不同,但都是血热、阴伤,生地刚好对症,连贯用药,效果更好。”
“这药喝了,气就能顺了?”张翠兰问。
“当然,肝气顺了,火邪清了,血不妄行了,胸胁不胀了,心神安了,诸症自然就消了。”岐大夫把处方递给她,“喝四剂,每日一剂,早晚温服,服药期间千万别再生气了,保持心情舒畅,多吃点清淡的,别熬夜,让肝气慢慢平复。”
张翠兰接过处方,心里的火气彻底消了,叹了口气:“以后我再也不跟人置气了,真是气出病来自己受罪。”
“这就对了,情绪舒畅比啥药都管用。”岐大夫笑着说,“中医治病,讲究‘辨证施治’,更讲究‘治未病’,你这三次生病,都是气血、情志、外感相互影响,第一次是经行外感,邪入血室;第二次是正气未复,气阴两虚;第三次是情志内伤,肝郁化火,每次病机不同,用药也不同,但都是围绕‘调理气血、扶正祛邪’的根本,只要辨准了,药到自然病除。”
张翠兰服了四剂药后,寒热、谵语的征状彻底消失了,胸胁不胀了,月经也恢复了正常,小便也正常了。过了几日,她特意提着一篮自己种的新鲜蔬菜,乐嗬嗬地来到岐仁堂,脸上满是笑容:“岐大夫,您的药太灵了!我现在啥毛病都没了,吃嘛嘛香,睡得也踏实,真是太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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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大夫接过蔬菜,笑着说:“不用谢,不是药灵,是你自己能听劝,调整心态,按时服药。中医治病,三分治,七分养,药只是帮你祛邪扶正,真正要康复,还得靠自己养护——女子经行要保暖,避免外感;日常要劳逸结合,养护脾胃;更要情绪舒畅,疏肝理气,这才是长久安康之道啊。”
张翠兰连连点头:“您说的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养护自己,再也不瞎生气、不逞强了。”
此时,秋日的阳光通过岐仁堂的窗棂,洒在药柜上,那些晾晒的药材——柴胡的清香、生地的甘醇、蔓荆子的微辛,在光线下氤氲出温润的光泽。巷口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菜市场的吆喝声依旧热闹,岐仁堂里的药香,伴着岐大夫温和的话语,在这城乡烟火气里缓缓流淌。
张翠兰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老王远远地还回头道谢。岐大夫回到药柜前,继续整理药材,指尖抚过那些熟悉的草木,眼神里满是平和。他知道,这市井之中,还有许多像张翠兰这样的普通人,会被各种病痛困扰,但只要坚守辨证施治的初心,用草木的灵性调和气血,用中医的智慧守护安康,这岐仁堂的药香,就会一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