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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你看他,壮热谵语、皮肤枯涩,这是阳邪在表在里;身蜷足冷、舌卷唇焦,这是阴寒内盛、真阳不足。治阳邪,要用发汗或清热的药,可他真阳已弱,发汗清热会更伤阳;治阴寒,要用温热的药,可他又有阳邪内热,温热药又怕助热。这就是之前的大夫治不好的原因——治阳碍阴,治阴碍阳,辨证不明,用药自然不对。”
秀兰似懂非懂,只抓着岐大夫的手:“那您有办法?只要能救他,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岐大夫笑了笑:“治病不分贵贱,只看辨证。他这病,关键是要‘两解表里阴阳之邪’,既要散表寒、清里热,又要温真阳、固根本。《伤寒论》里有个麻黄附子细辛汤,正好对症。”
他走到案前,拿起笔,一边写处方一边解释:“麻黄这味药,《神农本草经》说它‘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能发散太阳经的表寒,把体表的邪气透出去;熟附子‘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是温少阴真阳的要药,能守住阳气的根本,不让它再耗散;细辛‘解表散寒,祛风止痛,通窍温肺’,性味温辛,专入少阴经,能帮着麻黄散表寒,又能助附子温里阳,三味药合用,看似发汗,却不伤阳,看似温阳,却不助热,正是温经散寒、表里双解的神剂。”
他写好处方:麻黄6克、细辛6克、熟附子12克,嘱咐道:“附子要先煎一个时辰,去其毒性,再下麻黄、细辛,煎取药汁,分两次温服,服药后盖上被子,让他微微出汗,不可大汗淋漓。”
秀兰连忙让人抓药,又按照岐大夫的嘱咐,回家后赶紧熬药。附子先煎了一个时辰,药锅里飘出浓郁的辛温之气,再添加麻黄、细辛,煮了半个时辰,药汁呈深褐色,闻着辛辣中带着暖意。
金鉴意识模糊,秀兰用小勺一点点喂他喝药,一碗药喂了半个时辰。喂完后,她按照嘱咐,给金鉴盖上厚厚的棉被,自己坐在床边守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金鉴的额头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身上的灼热感慢慢减退,不再象之前那样烫手。又过了一会儿,他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手脚微微动弹了一下,原本冰寒的脚底板,竟有了一丝暖意。
秀兰又惊又喜,连忙用毛巾擦干他的汗,不敢挪动他,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到了后半夜,金鉴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虚弱,却能认出秀兰了,沙哑着嗓子说:“水”
秀兰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这是二十天来,金鉴第一次主动要水喝,也是第一次清醒地说话!
第二天一早,秀兰就跑到岐仁堂报喜,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岐大夫听了,点点头:“表邪已散,阳邪渐退,但他胸膛板结、人事虽清却仍乏力,说明里邪未除,阴阳依旧有失调之象,得再用一方,两解在里的阴阳之邪。”
这次,岐大夫开的是附子泻心汤。他解释道:“《伤寒论》云‘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附子泻心汤主之’。你丈夫现在胸口仍硬,是里有热结;真阳虽有恢复,却仍不足,故需用附子补火回阳,守住根本;大黄泻热除结,清里热;再配黄连、黄芩,清热燥湿,泻心胃之火。”
他进一步说明:“这方子妙就妙在‘寒热并用、攻补兼施’。附子是热药,大黄、黄连、黄芩是寒药,生熟异其性,寒热异其气,看似矛盾,实则各奏其功。附子温阳,不让寒凉药再伤真阳;三黄清热,不让温热药助里热,这是偶方中反佐的奇法,正好解他里层的阴阳之邪。”
处方:熟附子12克(先煎)、大黄6克、黄连3克、黄芩3克。
秀兰依旧按照嘱咐熬药,金鉴喝了第一剂,当天下午就觉得胸口松快了许多,不再象之前那样板结发闷;喝了第二剂,胸口彻底柔活了,能顺畅地喘气,意识也完全清醒,能和秀兰说几句话,还主动说“想吃点粥”。
秀兰大喜过望,赶紧熬了小米粥,金鉴慢慢喝了小半碗,胃口竟渐渐开了。
又过了两天,金鉴能自己坐起来了,身上的热完全退了,皮肤也不再枯涩,嘴唇的裂口慢慢愈合,脚也恢复了正常温度,脸上的黑滞之气褪去,渐渐有了血色。他让秀兰扶着,亲自到岐仁堂道谢。
此时的金鉴,虽然依旧清瘦,却精神矍铄,走到岐大夫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岐大夫,您是我的再生父母!若不是您,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岐大夫连忙扶起他,笑着说:“不用谢,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你这病,根源在于春月外感,又误服寒凉,伤了真阳,导致阴阳两感。《温热论》说‘春温一证,由冬令收藏未固,昔人以冬寒内伏,藏于少阴,入春阳气升发,触动伏邪,自内而发’,你这就是典型的伏邪遇春阳而发,又被寒凉药误治,才酿成危症。”
他又叮嘱道:“以后春月时节,切记‘春捂秋冻’,不可贪凉。《黄帝内经》说‘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春天是阳气生发的时候,要顺应自然,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