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背上。阿蛮稳稳地站起身,迈开大步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小七和菊英娥紧随其后,警惕地护卫在两侧。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加艰难。风雪似乎更大了,能见度很低。阿蛮虽然力气大,但背着一个人在冰雪覆盖的崎岖山路上行走,也极为吃力,每一步都踩得积雪咯吱作响。
花痴开伏在阿蛮背上,意识有些模糊。体内煞气的冲突并未因为离开屠万仞而平息,反而因为他的虚弱而更加肆虐。冰冷与灼热两股气流在经脉中乱窜,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脑海中,父亲惨死的画面、母亲流泪的眼睛、屠万仞冰冷的话语、以及“财神”、“慧眼”这些陌生的代号交织闪现。
“运之脉络……财神……慧眼……”
他喃喃着,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痴开,坚持住!别睡!”菊英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焦急。
小七也在旁边不断鼓气“花哥,马上就下山了!找到镇子就有郎中了!”
花痴开能感觉到他们的担忧,他想回应,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勉强集中残存的意志,一遍又一遍地默诵“不动明王心经”的心法,试图安抚体内狂暴的煞气。但那心经此刻运转起来,也如同陷入泥沼,晦涩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花痴开感觉自己快要被那冰火两重天的痛苦吞噬时,阿蛮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小七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
花痴开勉强抬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前方出现了隐约的灯火,似乎是一个位于山脚下的小小村落。
阿蛮加快脚步,朝着村口最近的一间亮着昏黄油灯的木屋走去。小七抢先一步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厚实皮袄、满脸皱纹的老猎人,他惊讶地看着门外这群不速之客。
“老人家,行行好,我兄长受了重伤,需要个地方休息,求您帮帮忙!”小七连忙拱手,语气急切。
老猎人看了看被阿蛮背着、脸色惨白如纸的花痴开,又看了看满脸焦灼的菊英娥,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快进来吧,外面冷。”
一行人连忙进了屋。屋内陈设简陋,但比外面暖和多了。阿蛮小心翼翼地将花痴开放到土炕上,菊英娥立刻上前,用厚厚的皮褥子将他裹紧。
“他这是……”老猎人凑过来看了看,皱眉道,“不像外伤,是得了急症?还是……”
“是旧疾复发,加上受了风寒。”菊英娥连忙解释,不敢透露实情,“老人家,您这里可有热水?再有没有什么能安神缓解疼痛的草药?”
老猎人点了点头“热水有,草药……我平时打猎备了一些金疮药和驱寒的姜草,不知道对不对症。”说着,他便去灶台边生火加热水。
小七和阿蛮帮忙打下手,菊英娥则坐在炕边,紧紧握着花痴开的手,不停地低声呼唤着他,生怕他意识彻底沉沦。
花痴开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冰海和烈焰地狱中沉浮。屠万仞那精纯冰冷的煞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而他自己强行催谷“不动明王心经”反击所引动的内火,又在不断灼烧他的五脏六腑。两种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进行着残酷的拉锯战。
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的冲击。与屠万仞这种煞气凝练如实质的高手对熬,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意志和心神的直接碰撞。屠万仞煞气中蕴含的无数负面情绪碎片,如同病毒般侵入他的意识,试图污染他的精神核心。若非他自幼被夜郎七以各种方式磨砺意志,又在“痴态”下心思纯粹,恐怕早在对熬中就已经心神失守,变成疯子或白痴。
但此刻,后遗症爆发了。
各种幻听、幻视不断出现。他时而感觉自己回到了夜郎府,正在承受夜郎七严苛的“熬煞”训练,痛不欲生;时而又仿佛置身于父亲被害的那个血腥夜晚,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时而又看到“财神”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带着嘲弄的冷笑;时而又听到“慧眼”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观测声……
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痉挛,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千手……爹……”
“运……脉络……”
“财神……慧眼……”
“小心……眼睛……”
菊英娥听着儿子痛苦的呓语,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知道,这是心神受损极重的表现。
老猎人端来了热水和捣碎的姜草。菊英娥小心翼翼地喂花痴开喝下一些热水,又将姜草敷在他的额头和手腕处,希望能起到一点驱寒安神的作用。
“他这情况,看起来很凶险啊。”老猎人叹了口气,“我们这穷乡僻壤,没有好郎中,最近的镇子也得走大半天的山路。这天气……”
言下之意,想要寻求有效的医疗救助,极其困难。
小七和阿蛮也面露难色。他们身上带的也只是寻常金疮药,对内伤和心神之损根本无效。
“只能靠花哥自己撑过去了。”小七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无力感。
就在这时,花痴开体内的两股煞气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冲突骤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