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幡闻言,牙关紧咬,顾不得空间诡异,引魂幡猛地一抖,带着腥风,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地砸去。
薛幡的攻击未完全落下,漆黑如墨的液体瞬间灌入他的双眼。
黑漆浓稠,复盖了整个视界,连一丝眼白都瞧不见了。
紧接着,三双惨白的鬼手,从他双眼中钻出,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双眼,另一双捂住了他的耳朵,最后一双则封住了他的嘴巴。
薛幡的世界陷入一片死寂,视、听、言的能力被尽数剥夺。
王蔼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抢打在了薛幡的身上,几乎是同时,一道新的“界门”在他背后凭空出现,将他从那诡异的画中世界,瞬间拉回了现实中的林地。
薛幡剧烈咳嗽着,喉咙里有血腥味。
他眼不能见,口不能说,耳不能闻,然而早春的料峭告诉他,他返回了那片林中。
视觉、听觉、嗅觉被剥夺,身体对疼痛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没等起身,他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痛到他几乎怀疑人生。
那股极致的疼痛,强行将他被黑漆复盖的视野撕开了一道缝隙。
模糊中,他看见王蔼那张阴鸷的老脸,正握着手中的拐杖,拐杖的尖端,赫然刺入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整个贯穿。
“真就是王家的神涂”吗?那画中世界的鬼物是你画出来的?”薛幡用虚弱的声音颤颤问道。
王蔼笑呵呵道:“我现在可是轻易不出画了,刚刚那幅画叫做狐鬼拜月”,可惜你没见识完整。不过哪怕是冰山一角,都算是你的荣幸了。
薛幡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可意识并未消退,一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将他的魂魄从躯壳中扯了出来。
良久,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化作一道黑漆漆的虚影,漂浮在冰冷的尸体上方。
人死魂魄散,化清风肉化泥,可对巫士来讲,灵魂消亡,才是真正的死去。
王同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大张着嘴,抓住薛幡的阴鬼就大口撕咬。
“i图客客客创,魂体嚎叫着,那不是肉体的剧痛,而是根植于存在本身的撕裂与碾磨。
薛幡感到自己的意识、记忆、所有的“我”都在被粗暴地咀嚼、溶解,一点点化为乌有。
那是一种比死亡更恐怖的消逝。
“真不错啊,要是能多杀几个全性”,用拘魂法来捉着吃也不错。”王同舔舐下嘴唇,明显感觉身体素质再度提升了。
王蔼冷冰冰道:“全性的大批力量都在东北消耗了,剩下的几个,你想拿捏,还真不是简单事。”
“老爷子,在东北透天窟窿之前,您也没用这法子替并哥进阶啊。”
“我更希望他把功夫耗费在神涂”上,和他相比,你在画技上明明更为优秀,可偏偏要去学什么动画,你指望在界门”中靠那些古怪东西?”
“您是对我风格的选择产生了不满,而不是因为服灵本身有一定的弊端?反正王家不会站在公司的对立面,而拘灵无法传下去,倒不如让服灵者当作一次性使用的耗材。”
王同的眸子中几乎没有亮光:“反正我不觉得您诚心拿我当继承人培养。”
王蔼沉默片刻,安静注视着王同,冷声道:“我这几年是没在你身上多费心思,没注意到,你原来这么有锋芒啊。”
“毕竟现在老爷子无人可用,有些话我可以说的硬气点。”
啪!
王蔼抬起手臂,一把扼住了王同的脖子。
渐渐的,王同有点喘息不得:“二叔和三爷家的兄弟们下落不明,医院的布置被临时工刨了,老爷子您就动手吧,但和东北的仗可没法打了啊。”
“您很害怕王家失去拘灵”吗?”
“哦对,想想也是。换做我被异术压制,偏居一隅数十年,我也苦闷憋屈啊,这些年积压在出马仙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发酵到什么程度了呢?而且老爷子您在圈内也并非善类,借机发难的大小势力该有不少,他们又会不会从旁插一脚?”
王蔼一言不发,满眼怒火,可手中的气力不自觉收敛了。
王同轻篾一笑:“天下会可以失去拘灵遣将”,但王家不能,您或许会在意并哥的死,但你更怕王家的千年基业毁了。归根结底,还是您眼光不够长远,想不到八奇技”会有终止流传的一天,所以在外面做的恶心事太多了,放眼望去,满世界皆敌。”
王蔼怒道:“混蛋东西!你要把这点心计用在对付外人身上,那该有多好。”
“东北的事情解决后,王家家主的位置你来继承。”王蔼丢下一句,“前提是你别死了。”
王蔼松开了扼住王同咽喉的手掌,拄着雕龙拐杖,肥胖臃肿的身躯在林间投下长长的影子,慢吞吞地朝着停在过道尽头的车走去。
王同轻揉着喉部,指尖摩挲着被扼制后留下的淡淡红痕,试图疏解那股不适感。
他目光冰冷锐利,如刀锋般锁住王蔼的背影,林间的微风吹过,带着泥土和初春的湿冷,却无法吹散心底的暗流。
“想当王家的家主,明明有个更快捷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