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懂,在幸进之人,你也算得上无能,又怎么敢自号批红决策!
大明朝政批红若真落到了你的手里,那距离亡国之日,怕是不远了。”
王振被李显穆这一顿喷直接喷晕了,没想到李显穆在这里等着他,他左思右想没想到回怼之言。
直接向着太皇太后、太后、皇帝跪了下去,竟然哭诉起来,殿中一阵阵响彻喝彩之声,甚为滑稽。
李显穆的战斗力之强,让殿中众人都为之震惊。
逻辑清淅,条理明确。
不提皇帝等人的信任,只抓住王振幸进的身份狠打。
“元辅,王先生伺奉朕很是用心,所以”
“陛下!”
李显穆径直打断了朱祁镇的话,“请让臣为您讲述一番道理吧,让猎人去种地,土地就会荒芜;让农夫去打渔,将会空无一物;知人善用,将会昌盛,而用人不对,将会衰败。
王振既然伺奉陛下用心,那就让王振在内廷伺奉,让他照顾陛下的衣食住行,可朝廷大事,又怎么能够让他插手呢?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批红乃是宰相之策,我朝不设相,而权归于上。
如今陛下怎么能将其交给太监呢?
自古以来未曾听闻过这般荒谬之事,天下读书人孜孜不倦,而为太监鹰犬,岂非羞煞人也!”
虽是对皇帝说,可实际上却是对太皇太后等所有人说。
这已然是在训斥皇帝!
朱祁镇色变,越是孩子越讨厌父母长辈这样的训斥,可他只是个孩子,无人在意。
况且李显穆,乃是当今皇帝的表叔祖,是爷爷辈的人物,又是先帝的顾命大臣,也是响彻天下的四朝老臣,这样的身份,训斥一个还是孩子的皇帝,无人觉得不妥。
李显穆并未停下。
“王振前次上书,说如今内阁大学士等年老,需要补缺员。”
坐在内阁大学士位置上的杨士奇和杨溥闻言略微睁开眼,而后又缓缓闭上,依旧不动声色,殿中众人则凝神静听。
“内阁如今四位大学士,是否能够理政,王振并无资格提出,而在内阁自己,就算日后真的要补,其权也在太皇太后、太后以及内阁朝臣本身,而非王振一个太监所能提的。”
王振已然默然。
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做可怜状。
大殿之上,满殿寂然,唯有李显穆一人独声。
“陛下幼冲,却当多思正理,而远离邪祟,大明广袤四海,天下之才,如过江之鲫,岂能使王振于陛下之前而美。”
“亲王,皇室之血裔,公侯,功臣之后裔,士子,圣人之继承。
其或天生贵子,或有功之后或有才之士,这才是陛下应当倚重的、这才是陛下应当信重的、这才是陛下所能够承袭天下恩典的!
而非一些谄媚阿腴之徒,且无能无才之辈!
臣为天下诸公侯,诸亲王,诸士子,而为陛下求!”
今日李显穆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了,他要压住王振!
如今太皇太后理政,但太皇太后和太后都不太好见外臣,只有李显穆偶尔进宫,在华盖殿拜见。
所以沟通内外,就是内阁和司礼监的工作。
往日两者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李显穆却骤然暴起。
而原因,以目前来看,王振试图向内阁伸手,触怒了李显穆,这是李显穆最严厉的反击。
王振自然也想到了,他有些后悔向内阁伸手了。
可再一想,经过李显穆改制之后,内阁是大明政务无可争议的内核,诸部已然失去了和内阁争夺的可能。
不向内阁伸手,终究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本一片寂然的大殿之上,随着李显穆一字一句,渐渐升起些浮华之声,心学一派立刻响应,顿时殿上多鼓噪之音。
王振骤然得势,纵然那些不得不依附他的人,心中如何不会有不满呢?
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却要对王振行大礼,心中自然屈辱,尤其是读书人,他们饱读诗书,十年寒窗,可不是为了给一个阉人做走狗的。
若是没有李显穆,他们便也认了,今日以李显穆的身份发难,王振必然大受损害。
“王振!”
来不及众人再细想,上首已然传下一声怒斥。
是太皇太后!
本就匍匐在地上的王振,浑身一抖,更是以头抢地,“奴才在。”
“方才元辅所言极是,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奴才”
“你不必再说!”
太皇太后立刻打断了王振所想要出言之语,王振一顿,目定口呆。
“诸位卿家。”太皇太后环视众人,威严沉声道,“这个现在都皇帝年幼,朝政平稳,多赖诸位大臣之力,内阁所出的票拟,予多次所见。
元辅之能,我所知也。
所谓披红,并无修改,朝廷大策,皆元辅等票拟而成。
王振想要插手朝政”
太皇太后的一字一句,皆是对王振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