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败过的对手有多少呢?怕是数也数不清吧,这其中有多少利益纠葛,更是理也理不清。”
众人尽皆默然,自然是数也数不清,心学是李显穆一手发扬光大的,发展到现在最强的政治势力之一,自然是踩着无数人的前程尸骨上来的。
毕竟位置就那么多,心学党的人坐了,其他人就坐不上。
如今李显穆更是吏部尚书,任谁都知道,日后心学党的官员必然将更加快速的占据各种位置。
这可绝不是危言耸听。
吏部尚书、甚至一个吏部侍郎,乃至于一个吏部的郎中,都能一定程度上能影响低级官员、甚至四品、五品官员的任命。
京官的含权量,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否则也不至于从二品的布政使,入京为正三品的侍郎,还能算是高升。
“如今我为吏部尚书、内阁首辅,纵然是风光无限,可高处不胜寒,怕是不知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都以为,我是你们的靠山,这大明的官位,予取予求,这是一部分人敌视我的原因。”
李显穆饮下一口茶,无奈的摇摇头道:“如今内阁权重,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以及外省大员,对此都颇为不满,自然而然的将他们自己和内阁对立起来,所以那些理学顽孽一旦开始炮轰内阁,这些人立刻跟上了团。
理学顽孽的目标是我,这些人的目的则是内阁制度,于是双方之间一拍即合,有了这汹涌如潮的上书。”
“内阁制度对国朝有大利,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吗?”
“当初实行票拟制度的时候,早就将内阁的利弊都讲清楚了,若是没有内阁,难不成是要宦官专权吗?”
“当真是鼠目寸光,竖子不足与谋。”
屋中众人纷纷义愤填膺的说着。
李显穆却缓缓环视着众人,目光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直到屋中众人都停了下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就算是你们之中,也有人对内阁制度不满意,尤其是我成为了吏部尚书后,就算是没有内阁首辅的位置,权力也足够大,有人认识内阁首辅的位置,可有可无,于是也希望内阁制度能取消。”
李显穆这番话堪称是石破天惊,震得屋中众人纷纷出言解释,谁都知道李显穆有多在乎内阁制度,对于内阁首辅的重视,甚至超过了吏部尚书。
李显穆并没有在意众人的解释,方才那番话,他可不是随意说的。
随着票拟制度的实行,以及皇帝对内阁的重视,整座天下都看到了内阁权力的快速上升,在很多地方,六部都要仰仗于内阁,而内阁对于六部所求却很少,甚至还掌握着六部的考核。
除了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还能和内阁大学士抗衡之外,其馀四部尚书,已然隐隐落在内阁大学士之后。
而在心学党之中,除了李显穆外,还有杨荣这位内阁大学士,心学党内部的正统派这些年渐渐势弱,就是因为杨荣愈发势大。
甚至隐隐是心学党的二把手,一旦李显穆出现意外,从官职和权力上来说,甚至从维持心学在朝廷上的地位来说,杨荣都理应为众人之首,但其他人怎么可能服气?
王艮作为李祺的亲传弟子,亲自在浙江、江南打开局面,心学发展到现在最大的功臣之一,现在还是工部尚书,自然不会服杨荣。
如今升任右都御史、执掌反贪司的赵振也不会服杨荣。
他们都认为杨荣的强势地位是依托于内阁存在,一旦内阁不存在,杨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二三品高官,就和他们现在一样。
甚至因为尚书以及都御史的位置已经都有人了,杨荣可能还不如他们。
唯有李显穆这样,无论在任何官职位置上,都立下了显赫功劳,拥有显赫声名的人,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李显穆自然敏锐的意识到了这种思想出现并蔓延开的原因——内阁大学士太久没换人了!
内阁从永乐初年创建后,二十多年之中,只在永乐初年换过人,后来只有一批旧人进进出出,从来没有其他人进来。
换句话说,在世人眼中,内阁尚且不算是一种常设的制度,而是将内阁和如今的这几位内阁大学士绑定在了一起。
“就算是有些想法,也实属正常,毕竟人不患寡患不均。”
李显穆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中,淡淡道:“甘肃方面传来奏报,地方官员上下其手,贪污朝廷的赈灾款,我欲要向陛下上奏,派内阁大学士黄淮往甘肃担任巡抚,清查此事。
再派内阁大学士金幼孜巡抚诸镇,而后担任辽宁巡抚,坐镇北边。
内阁诸事忙碌,走了两人,便要再往里面填两人,届时将会召开廷议,由朝臣从朝野之中,推举三品及以上官员入阁,共襄国事!”
轰!
在座的众人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震惊,纷纷站起,丁零当啷的响起各种声音,杨荣刚刚捧着的茶杯,甚至直接落在了地上,可想而知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震惊到何等地步。
这番话何止是震撼,简直就是震撼。
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整个大明政坛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