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静知目光已朝着走在最前方的女孩追去:“不打。我陪……陪阿雪打桌球,让丁越来吧,他更懂这个。”
那位古铜肤色的年轻人,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停住了脚步,等人做决定。
蓝烟:“…我不会打。梁净川之前说想去酒吧逛一逛,我带他去看看,就不继续打扰俞先生了。”
俞晚成神情不露地点了点头。
蓝烟没去看梁净川,猜测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有些得意。丁越:“去姓王桥附近那家,氛围好。你们说是丁宝星的朋友,可以酒水八折。”
蓝烟:“丁宝星是……
“我爸。”
丁越详细描述了店名和位置,蓝烟笑说:“谢谢丁先生。”丁越点点头,快步往前走,去追他的朋友们。梁净川手里,还拎着给蓝烟的膏药贴,一直拿来拿去实在不方便,就说去她的房间参观一下,顺便把东西放过去。
俞晚成不再挽留,将他们送下楼后,重返书房。穿过长走廊,到了华屋侧翼的那一排建筑,窗外都是展阔的热带乔木,更显幽静。
蓝烟住的是个套间,在尽头处,独踞L型拐角的阳台。花草纹壁纸,四柱高床,古董梳妆台与衣柜,相连的浴室里,躺着四足的陶瓷猫脚浴缸。
像某个欧洲贵族小姐的卧房,说这里比东家酒店好,不算偏颇。阻隔阳台的门有两扇,打开玻璃门,还有一层防蚊的纱门。“蚊虫很多?“梁净川走过去,把玻璃门打开,隔着纱门往外看了一眼,没走出去,怕有蚊子飞进来。
“还好,一直点着蚊香液。”
“房间不潮湿吗?”
“开抽湿机。”
他仿佛真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兄长,各个角落都要探查一眼,生怕这么舒服的套间,还配不上她似的。
“衣柜门合页有点松了。”
蓝烟忍不了了,…你好挑剔,我是寄住在别人家里。”“安排食宿本来就是他们的义务。”
“我的房间比周文述的好多了,他都没有独立卫浴。”“所以,是把最好的给你了。“梁净川关上衣柜门,倏然转身朝她望过来。蓝烟正斜身坐在床头边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梁净川转身这刻,她差一点在镜中与他的视线撞上。
她没有接他的话,因为预感到这不是一个很妙的话题展开。果然,下一秒他微笑问道:“他追你多久了?”………谁?”
“谁。“梁净川重复,笑意更盛,绝不是什么友善的笑,仿佛在说,你也清楚,不止一个。
“俞晚成。"梁净川川说。
“…我之前也不知道,今天才发现。”
“果然很迟钝。”
“……我迟钝?”
“不迟钝吗?需要做得这么明显,你才会明白。”蓝烟哑口无言。
她无意识地把抽屉拉开,又关上,低头的动作牵扯后颈肌肉一阵酸疼,她伸手捏了捏,站起身,“还去不去酒吧。”“你先贴片药再去。”
蓝烟愣了一下。
这个人,是不是所有注意力,都用在她身上了。她把梳妆台上那只黑色纸袋扒拉过来,拿出一盒拆开,单片独立包装,一撕开,麝香、薄荷脑的浓郁气息扑鼻而来。她将贴片上的离型纸撕开一半,手臂绕往颈后,摸索着去找下贴的位置。镜中人影一动,床尾衣柜那里的梁净川,朝她走了过来。她动作一停。
梁净川在她身后站定,抬手,捏住了没有撕开的另一半。停顿一瞬,蓝烟手垂落下来。
膏药贴黏上皮肤。
他的呼吸也一并落下,似一团温热的雾气盘旋。“平常谁给你贴的?周文述?"他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我自己。”
他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没再出声。
另一半也贴了上去,他手指轻按四角,似要把它贴得更牢一些。蓝烟手指轻扣住了梳妆台的边沿,呼吸放得极其轻缓,没有出声,也没有抬头去看镜子。
脑后,呼吸声清晰可闻。
已经贴完了,梁净川川手也放了下来,却没有退后。原来霜雪似的一个人,靠近时的体温也是热的,隔着衣物,也能传递过来。洗发水的香气,也似又变得极为清晰。
蓝烟心脏发紧,止不住想眨眼睛,可疑心眨眼的动作都太显眼了,于是只好保持静止,一动不动。
下一瞬,梁净川终于退后一步。
他侧身把手抄进短裤口袋里,平静地说:“走吧。”应当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只是每一秒的感知都太清晰,才显得异常漫长。蓝烟“嗯”了一声,手指放松,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客用洗手间在哪里?“梁净川问。
“旁边房间的对面。”
“好。”
梁净川转身,越过床尾,走出了房间门。
蓝烟把膏药贴装进抽屉里,检查窗户是否关牢,也跟着走出去,关灯,锁上房间门。
她背靠走廊里贴着墙纸的墙壁等了片刻,梁净川从对面的浴室里走了出来,似乎是洗了脸,皮肤和发梢都还沾着水渍。他没看她,说道:“走吧。”
走出俞宅大门,重回到夜风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空气里草木的气息更觉馥郁。
后颈贴的膏药贴开始发热,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