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苍竹"“……“她还是先可怜可怜她自己的吧!时间就在萧粟认真做花灯过去了好几日,连在写被罚的大字上都他没有故意写错,制造同妻主亲近的机会。
姜长熙看着他一张大字,面无表情的用红色朱笔给圈了十几个圈圈出来,但却都暂时压下了。
时值午后,天光大盛,一轮骄阳高悬中天,将金灿灿的光辉洒满王府的每一个角落,琉璃瓦熠熠生辉,连院中池水也映着粼粼波光。萧粟看着眼前的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花灯,心里格外兴奋满足,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总算能赶上了!
这几日府里其他院子里都陆陆续续的布置上了,各处都挂上了花灯,看起来就热热闹闹的。
只有观澜苑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和外面那即将过节的热闹氛围显得格外有些格格不入,凄凉孤寂的很。
他越看就越不高兴,替他妻主难过,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呢,这下子都做完了,晚饭都多吃了两碗!
今晚正好轮到他值夜照看壮壮,何乳爹离开前眼神格外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院子里其他下人都瞧得见的事,他自然瞧的更清楚,甚至,他还知道萧乳爹的妻主带着女儿失踪后,至今还未归家。但他显然已经开始给自己另谋出路了。
还真可能给他谋到了一条通天大道。
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嫁了人刚生了孩子就没了女人的男人,日子本当应过得很是不好,但偏偏不知怎么就入了三娘子的眼。好在,这人不是个恃宠而骄的,这几日偷偷摸摸的在对面放置杂物的屋子里里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东西,但在照顾小主子上也从未推辞,在他面前也还和以前一样,不像上一个红叶那般惹人厌。
甚至,每次和他说点什么话的时候,总觉得十分尽兴。哎,罢了,反正小主子总归是要有人抚养的,还不如是萧乳爹呢,至少他和人相处的还挺好。
大
入夜,深夜的观澜苑浸润在一派空明澄澈之中,一轮将满未满的玉盘高悬其中,清辉如水,无声地流淌下来,像一束柔和的银纱,悄无声息地穿过东梢间的窗棂,静静的笼罩在正睡得四仰八叉的一大一小身上。原本的小塌,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即使像萧粟这般身量欣长的人也能躺的舒舒服服的宽阔舒适的软榻。
一同值夜的霜降这会儿正有些迷糊呢,就突然发现主子竟过来了,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轻步过去行礼低声问安。
姜长熙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霜降看了一眼正睡得无知无觉的萧乳爹,深吸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姜长熙轻步行至软榻前,眼神幽幽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见人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又看了一限外面的月亮,轻叹了一口气。又过了片刻,她蓦地俯身,伸出手指轻戳了戳他的脸,对于手感还算满意,“有肉了。"软乎又有弹性,比刚来的时候瘦到脸颊凹陷的模样,顺眼多了。又借着月光,仔细瞧着他的眼底,也没见着什么青色,轻笑了一声,“倒是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很。”
罢了…….
她把堆在他脚边的薄被扯了一角,盖在他肚子上,如今白日里虽还热着,但晚上已经开始有些微凉了。
刚准备转身离开,就见他迷迷糊糊半睁了睁眼睛,又忽的睁大。萧粟睡意朦胧的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头也不抬的一把扑进了她怀里,脑袋埋在她怀里蹭了蹭,闻着熟悉温暖让人安心的味道,声音嘟嘟囔囔的带着一点小小的鼻音,像在无意识地撒娇,“妻主~不要走…”姜长熙心中微堵,语气颇为不善的冷声道“萧粟,你叫我什么?”萧粟呆了一下,随即抬头,见她面色难看的样子,虽然舍不得她的怀抱,但还是依依不舍的退开了距离,退开前,还偷偷用脸蹭了蹭,好软好舒服哦。姜长熙只觉得被他脑袋蹭的地方猝不及防的起了火星子,带起了一片酥麻,让她隐隐变了表情。
萧粟抬起头来就朝她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问“娘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奴还以为做梦梦见奴妻主呢,才不小心冒犯了娘子,娘子要罚我吗?"他仰着脸,一脸可怜巴巴的的模样。
姜长熙眼神微深了深,半晌,才沉声道“……既然醒了,就随我出来。”“哦。“萧粟见她没追究,心底当即一喜,伸手挠了挠脸,就乖乖起身跟在她身后殴着软布鞋往外走。
行至庭院中间,姜长熙抬眸看向夜幕高悬的皓月,“已过子时,到中秋了。”
萧粟“啊??"他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姜长熙忽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祈福用的空白桃花笺,递给他道:“你可有什么事想祈愿?”
萧粟耳边听着她的话,终于渐渐清醒了过来,伸手接过,“有啊,还有很多呢。”
他想他和妻主还有壮壮实实一家人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希望大家都无病无灾,健康平安,希望他妻主能早日恢复记忆,希望他弟弟能早日怀上孩子,希望大家能一起吃饱穿暖发大财……
一旁候着的松月适时的掏出了一支笔。
但萧粟想了半天,最后还只是一笔一划认真写下--愿家人无病无灾,平安康健,早日……团圆。
姜长熙瞥了一眼,似是有些不太满意,“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