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切切小心。”沈宓喉咙哽咽片刻,朝着许娘子道谢。
等到那扇门在她眼前关上,她才有些怅然若失地转身。顾湛留意到了女娘微微垂下的眼尾,问:“与孤回汴京,不开心?”沈宓哪里敢实话实说,却又不想违心,只顾左右而言他,“多少在此处住了四年,有些舍不得。”
顾湛见她情绪低落,想去牵她的手,女娘却在他将要触碰到的那一瞬,撤回了自己的手。
沈宓仰头看向顾湛,“妾手上和怀中都沾了猫毛,殿下或不喜欢,等妾回去更衣后,再侍奉殿下。”
顾湛看见她袖子上沾的猫毛,“嗯”了声,没说什么。回到家中后,沈宓借着更衣的由头,将那会儿匆忙藏进怀中的路引与户籍文书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这样即使顾湛搂她抱她,也不会发现那两张纸的所在但路引与户籍文书是一方面,金银细软也同样重要,只是这回她是趁着庙会人多逃跑,并不能直接携带金钱,这样目标太过明显,思及此处,沈宓在更衣完后,又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梳妆。
顾湛站在她身后,微微挑眉,问:“今日怎么有心情做这些?”沈宓拿取胭脂的动作顿了下,又面不改色地回答:“都道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妾头一回与殿下逛庙会,也想打扮得鲜亮一些,遮一遮病容。”她说完这句,看似是在用指尖打着圈取胭脂,实则是在借着镜子窥顾湛的神情。
见到顾湛似乎很受用地轻轻勾了下唇,她的心才缓缓落下来。谁知身后之人又倾身上前来,将她从身后半圈住,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案上,看着她摆出来的金饰,轻轻啧了声,“不要戴这些金饰。”沈宓看了眼妆奁前的金饰,都是顾湛来润州后买给她的,成色上好、工艺精巧,上头又没有官造的印记,若是之后去当去卖,很容易出手折现,还不容易惹上事端,所以她才将这些金的簪钗取出来,却没想到顾湛先否了她。她不免紧张,顾湛这是发现她的小心思了么?沈宓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只是这些都是殿下赠予妾的,妾想着不要辜负殿下一番心意。”
顾湛只拿起其中一枚金钗,在她发髻上比对一番,咬着她的耳朵,“太过明艳,与你今日的衣衫不相配,孤不喜欢。”沈宓垂下头去,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是一件藕荷色的精子,里搭嫩青色小衫,的确不适合戴金饰。
顾湛随手从她的妆奁中取出一枚玉簪,推到她面前,“这枚玉簪,很合宜。”
沈宓看着那枚玉簪,是她当年从汴京逃出来时发上簪的那枚,上头有官窑的印,所以来润州后,她也一直没怎么戴过,锁在妆奁最里面,她自己都快忘记了,也不知顾湛是何时从她妆奁最里面翻出来的。有官印,便不好出手,除非找一些黑店,任其压价,或许才有一二出手的可能性,毕竞私自贩卖官制器物,在当朝是大罪,即使是做典当生意的,也没人敢犯这层忌讳,玉又比不得金银,金银还可以熔了打成别的,玉一旦损了,价值便远不如完整的,更难当出去换钱。
但顾湛既然这样要求,她也没办法拒绝,且他的理由又太过正当,自己若执意拒绝,恐怕多生事端,是以她只能应了顾湛的话,想着自己有无没有官印的耳珰一应物品,然而也没有找到。
罢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先逃出顾湛的视线比较重要,银钱还可以再想办法,她记得往年逛庙会的时候,会有卖饰品的,届时哄着顾湛买一枚便是。顾湛见她乖乖地将那些金饰收了回去,只听自己的话别上一支素净的玉簪子,心情更是愉悦,一时情不自禁,在她的耳廓上轻轻吻了下。沈宓后背激起一层战栗,也没敢躲。
入了秋天色也暗沉得早,沈宓妆扮好不久,天便擦了黑。沈宓出门时,看着杨顷身后乌泱泱地跟了一堆人,一时有些发怵。这么多人,她一会儿要怎么躲开?
于是她主动去牵顾湛的手,做出一副羞怯的模样,“殿下既答应了与妾做一夜的寻常夫妻,这么多人跟着,多少不自在,“她又想起当年在东宫时,她打算逃离,也是同样的说辞,又补充一句,“妾知晓殿下是担心妾的安危,但妾有殿下护着,不会出事,实在不成,可否叫他们跟远些,妾也不大想闺情小话被夕男听见。"她话毕垂下眼去,全然一副为难的模样。顾湛看见女子嫣红的唇,略微发烫的耳廓,轻笑了声,“稚娘近来乖觉许多。”
沈宓不知他这话何意,只能顺着他讲:“这些日子,殿下待妾体贴入微,妾也想通了。”
顾湛环住她的腰身,“想通了便好,往后也要这样听话。”沈必轻轻应了声。
顾湛这方挥挥手,示意杨顷带着人跟远些。庙会人来人往,几乎摩肩接踵,顾湛一直将她护在怀中,两人的身体隔着单薄的衣衫紧紧相贴,那人几乎不肯放开她半分。沈宓此时不免庆幸,还好翠微是个爱凑热闹的,前几年的时候,老是缠着她逛庙会,她这才对庙会的布局熟悉,于是假装不经意地将顾湛往城门的方向引,又怕他察觉,有时候会故意绕两条街,左右润州城她住了四年,哪条小道直通大街,怎么拐能去城门,顾湛不会比她更熟悉。只是今年庙会上卖首饰的摊子却像是换了往年固定的位置,她拐了好几条街,都没有找到,一时也有些焦急。
这会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