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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见一见你的父亲。”“不用了伯父。“郁雪非果断地回绝了他,“我明白,眼下您未必真心接纳我,就像我未必真的能翻过那道坎,既然如此,大家也不用这样勉强彼此。如果真的有缘份,时间会冲刷一切的,您说呢?”未曾料到有人会如此下他脸面,直截了当地拆穿虚与委蛇的把戏,让伪善的商问鸿一时愣住,倒是旁边的谢清渠蓦地笑起来,“郁小姐是爽快人,这样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以后猜来猜去,一辈子猜不透。”在这指桑骂槐呢。

商问鸿神色古怪,还是忍住气,一言不发。待到商问鸿走出院子,心情可想而知。谢清渠看他一脸青白,轻哂道,“小姑娘厉害吧?连你都被降住了。”

“这是没教养。”

“但她说的话没有毛病。要是今天见了面,她就能把之前受的委屈都翻篇,亲亲热热冲我俩喊爸妈,那才奇了怪。”商问鸿背着手,眉心攒成个川字,“肯做表面功夫未必是坏事,像她这样,看似温温柔柔不争不抢,实际上心里样样门儿清,才是最难把控的。”“把控来把控去,也没见你把控住什么。"谢清渠想,自己当年怎么就绕不出这个牛角尖,非要认定商问鸿呢?就该在知道他有孩子的时候离婚才对。人只有不怕失去时,才明白自己最想要得到什么。她又叮嘱了一遍,“离婚协议书记得签。”“知道了。"商问鸿声音很闷,“什么时候过来拿?”“不了。你找人送到老宅子吧,我现在住那边。”黑色红旗缓缓停稳,商问鸿回头看着还立在门廊下的谢清渠,抿了抿唇,“送你回去?”

“方遒来接我,你走吧。”

“好的。”

他最后看了眼谢清渠,然后利落收回目光,长腿迈入车内。门被司机轻轻关拢。

车开始行驶。

谢清渠一定想不到,这个只在做戏时与她恩爱的丈夫,此刻会回过头,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不过那又如何,商问鸿这一辈子,爱谁顾谁,还是最爱他自己。她看着摇曳的树枝,上面已经隐约抽出了新芽,想起自己得知商问鸿在外面有孩子的那一刻,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时节。然而那年春天带来的不是希望,是无尽的深渊。还好都过去了。

在送别二人后,郁雪非也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她得承认,商问鸿与谢清渠光是坐在那儿就压迫感十足,令人不寒而栗,可她面对这样的两个人物,竟然敢说出如此毫不客气的话,事后冷静下来想想,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所幸这场会晤耗时并不长,不然真要抽干心力,才足以应付这一局。“你到底怎么说服他们的?"她问商斯有,“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真的浑身都在抖,生怕你爸突然翻脸,那我绝对会被吓懵。”“他这辈子面子比天大,现在又刚出了事,爷爷奶奶以前作风排场的问题被敲打了一通,只能低调做人,我说如果他们不肯让步,大不了公开身世,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可那样你也要受到牵连,甚至可能一无所有。“郁雪非瞪圆了眼,“你最好是在开玩笑一一”

“没有开玩笑。非非,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若是有可能,我宁愿不当这个商斯有。”

“那可不成,你没了身份,连结婚证都领不了。”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冷幽默真的叫人忍俊不禁。商斯有笑着把她带进怀里,“其实身份太多也不是好事,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是商斯有还是裴行川,是北京人还是武汉人,是商家的独子还是裴家的累赘?甚至我在质疑,他们都不需要我,只需要我这个身份的存在,至于名号下是谁,那些都不重要。”

“好在现在我有你,唯一且确定,并令我与有荣焉的身份,就是郁雪非的配偶。”

“非非,谢谢你,你让我的存在有意义。”郁雪非被他说得心颤,偏过头轻轻吻他。他从身后环着她的腰,她侧脸回吻,画面宁静而美好,像一曲无声的华尔兹。太阳一点点沉下去,橘红色的霞光洒进院中,为他们的轮廓镀上一层油画色彩。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可这道天堑,他们到底是跨过去了。

本是此时情动,可商斯有遽然松开她,声音微哑,“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他们来到昔时挂满鸟笼的那间休息室。

那扇绣屏被彻底烧毁了,已然不知所踪。房间经过了一次翻修,高高低低悬着的笼子都撤了,只有一只四四方方官印笼,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里面干干净净,没有半片鸟羽,只有一叠文书。郁雪非打开,取出第一封,竟是她当时的分手信。她记得当时写这封信时,因为情绪失控,几度哭得不能自已,需要缓上好一会才能继续,因此纸张上不可避免地沾着泪痕。可是今天再看,怎么感觉纸张更皱了些,好几处晕开的笔墨,都不记得当时那样痛哭过。

她像是文物鉴定专家似的,凑近了仔细瞧,逗得商斯有忍不住揭晓谜底,“怎么,就不能是我流的泪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郁雪非把信攥得更紧了,“更何况,你怎么会……脑海中蹦出一个画面,商斯有在夜深人静时,一遍遍看她的旧信笺,摘下眼镜,抹了把眼尾。

似乎也没那么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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