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手指不听驱使地点开黑名单,里面孤零零地躺着唯一一个账号。
商斯有。
大
接到郁雪非电话时,商斯有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最近他忙着天南海北地出差,实在没什么功夫理会郁雪非。上次感冒闹得他不得不告假休息,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养了好几天,耽误了许多工作,又赶上上头有了指示,一下跑好几个地方谈合作,今天在东北明天在新疆,回京汇报完工作又要往外走。
前阵子听樊姨说,郁小姐寄了个物件到家里,她不敢拆,拍了个照发过来。商斯有打眼一看,那轮廓就是比着琵琶描的,用脚趾头都猜得到里面装的什么。
这是跟他恩断义绝的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郁雪非那儿他也不是什么好形象,不存在“恩”和“义”这两种东西。
她像是甩掉了一个包袱。
想到这里,商斯有觉得挺好笑。郁雪非以为弟弟被他走了一顿就算两清,未免太天真。
他只是被乔瞒那句话提了醒,加上近来工作忙,才放她喘息之机。不曾想欲擒故纵相当奏效,竞叫她亲自找上门来。商斯有看着电话震动、黑屏、变成未接提示,就像那夜他车后座上,江烈打给郁雪非的那通。
静静看它挂断,然后再重蹈覆辙。反复黑寂又亮起的屏幕后,是一颗倔强不死的心。
终于郁雪非放弃了他这个没有回音的电话,车内陷入沉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商斯有心间发酵,他还真有点好奇,什么事情值得那个云心鹤眼的小菩萨如此执拗而卑微地求怜。所幸她没让他久等。
不超五分钟,前排的夏哲别过头来请示,“商总,郁小姐的电话,您要不要……
他扬了扬下颌算是允肯。
不愧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精,夏哲接通电话,贴心地打开免提,“郁小姐?”
“夏秘书,抱歉打扰您。"郁雪非的声音很急,有些闷,像是带着浓重的鼻音,“请问…商先生他有空见我一面吗?”“商总啊?"夏哲抬眉看过来,见商斯有摇了摇头,答复道,“近来日程紧,怕是不赶巧了。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把事由告诉我,我帮您转告。”那头郁雪非迟疑了半响,语气落寞,“那,请夏秘书提醒他,可以的话请回我电话。”
许是听她要挂断,商斯有改了主意,朝他伸出手,指尖往回勾了勾。一个眼神夏哲就能心领神会,连忙叫住她,“等一下郁小姐,商总现在可以听电话了。”
倏尔,听筒里传来商斯有冷淡的话音,“找我?”郁雪非拿不准他的态度,吸了下鼻子,“请问您现在在哪,可以找您面谈吗?”
“去机场的路上。”
“那、那……“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去机场找您?”商斯有腔调慵懒,“不必了,我没那么多时间,电话里说就好。”郁雪非对他的冷淡做足了思想准备,毕竞她先把人拉黑,有求于人时又找上门,商斯有不搭理甚至嘲弄都有可能,眼下能平和地交谈,于她而言已是上上签。
所以她很快整理了一下措辞,简要明快地讲了江烈的事情。最开始郁雪非没打算找商斯有的,是前两天深夜江烈的病情开始恶化,医生建议尽快动手术,她走投无路,才不得已问他。这个圈子里她认识的人固然不止商斯有一个,但与乔瞒的关系,远远没好到可以开口求助的程度,就算对方真帮了忙,郁雪非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报答。反而是商斯有,他将他们的关系明码标价,只要能接受,就是各取所需、两不亏欠。
她觉得自己病了,居然会觉得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公平。郁雪非握着手机,单薄的背靠在墙上,像个虔诚静候福音的信徒,“只要您肯出手相助,需要做什么我都配合。”
商斯有轻笑一声。
她低声下气起来确实挺讨人喜欢。
可惜他从不兜售赎罪券,没那么多慈悲心。他们之间只能是浮士德与梅菲斯特的关系,她抵押灵魂来换取一个愿望,然后永远堕入地狱。
他越过车窗看机场高速飞驰的景色,应得漫不经心,“郁小姐,你是觉得自己很值钱?”
她干涩地笑了,“如果能被您看上的话,那多少还是有点价值的吧。”“曾经是。“商斯有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一个三番五次拿乔摆谱的女人有耐心?”
郁雪非的心被拧得皱巴巴的,每一道褶痕里都是她被生活碾成备粉的自尊。尽管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自我修补,以继续这通充满羞辱的电话,“或许……凭您还愿意听我说话?”
那边似是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通话就结束了。手机的黑屏上浮着层黏腻的汗,郁雪非抽着袖子擦了擦,鼻尖的涩意一下涌上来。
她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如果不是无路可走,又怎会自投罗网找上他。结果那点能为他看中的本钱,如今也一文不值。不,不该这么说。
从一开始,值与不值就在商斯有一念之间,他身边不缺自荐枕席的女人,又何必在她身上花费心思。
她就不该指望他。
郁雪非尽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始思考新的出路。互联网的信息浩如烟海,她在茫然中一字字敲出自己的困惑,在纷繁的数据里找寻一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