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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衣裳啊,这么宝贵?”

郁雪非的唇颤动着,仿佛他扼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咽喉。好半天,她才吐出字来,声音哑得像老旧的磁带,“你到底想做什么?”

“放松。”商斯有的眸极暗,一幕幕闪过的皇城灯火,也映不亮他的眼,“不碰你。我没那么下流。”

这些年郁雪非也看过不少声色犬马,自然晓得如何在人情世故与自己的原则之间权衡周全,遇到这类情况,说点漂亮话,巧妙地哄过去也不是不行,可不知为何,她无法在商斯有身上如法炮制。

他的目光太锐利,一早把她看透,却还要纵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作聪明,像看跳梁小丑。

在商斯有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顺从。

郁雪非缓缓打开手。

金属拉链顺滑至极,一下便拉到底,外套被他朝两侧打开后,顺着肩膀滑下去。冷热骤变,她瓷白的皮肤上激起小小的鸡皮疙瘩。

商斯有拎起她的胳膊,好把手从袖子里拽出来,郁雪非麻木着任他摆弄。

此刻她安静乖巧,与数分钟前那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大相径庭,雪净的脸上蒙着一层极不相称的浓妆,玫红色口红腻上她的唇,艳俗不已。

他想替她揩去,可郁雪非下意识往后缩,躲开了他的手。

有时候,商斯有真是觉得她很有意思。

长了一张纤尘不染的脸,却整日奔波劳碌,谎话信手拈来。

世故谈不上,清高也不算沾边,讨好卖乖都十分有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经叛道。

她像是在一步步试探底线,寻找自己可以任性的界限,在允许的范围内就不让人顺意。

但若是动真格的与她计较,郁雪非就会变得很听话,生怕再惹事端,只是总揣着颗不死的心,在暗地里较劲。

“别动。”

男人的话音冷淡凝练,自带不容商榷的魄力。

郁雪非没动,等着他温热的手掌覆上来。

商斯有骨骼修长,大指落在唇上,其余四指自然越过她的下颌线条,若有若无压住颈动脉。

他稍加力道揉搓她的唇,柔嫩的唇瓣立马感知到指腹的粗砺,自我保护般往回抿。

商斯有抬眸看了她一眼。

毋需多言,她就读懂了他的警告,慢慢舒开。

指尖的温度再度熨上来,他身上如影随形的檀香渡送,钻入口鼻,仿佛捻过一支香,无形中扑簌簌落下一地斑驳香灰。

明明只是数十秒,郁雪非却难捱不已。

就像是在被凌迟。

她尽量不看他,一股子酸涩在鼻腔内发酵。

当时于小萌是真没说错,跟商斯有来一场风月博弈,能善始善终都算好事。

通常情况下,能在一盘棋局中对执黑白的双方,理应有相当的实力和底气。

可她对上商斯有,就像一场以命相搏的豪赌,她的筹码只有自己。

脑海中一下闪过无数思绪,错综复杂,无从说起。郁雪非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发现,她所在的角度,恰好能透过商斯有冰冷的镜片,看清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与他外表大相径庭的专注与爱惜,甚至近乎于虔诚。

她有一瞬恍然。

下一秒,商斯有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取过湿巾擦拭那抹冶艳,话音不疾不徐,“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郁雪非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多荒诞的想法后,刚刚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这一刻才快要掉下来。

她不想被商斯有看见,偏头去看窗外的街景。

不知何时,车已经驶入她的小区街道,密密匝匝的绿化里蹿出一丛丛西府海棠,在晚风中曳曳。

“怎么,生气了?”他兴致倒好,惹了人不痛快,又上赶着来哄,“一支口红而已。”

她默着不吭声。

今天由着商斯有抹去的才不止口红。

诚然经年看遍的人情冷暖告诉她,尊严和骨气没那么要紧,但她也有不肯让步的底线。

而在商斯有的攻城略地下,她意识到,沦陷是早晚的事。

商斯有看她孱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眼风扫过被他剥下的那件外套,稍忖须臾,脱下了自己的西装,罩在她肩头。

靠近时,才发现郁雪非脸上挂着的泪珠。

“嗳,别哭啊。”这一刻,他醇厚的京腔也牵出些许无奈,“怎么偏偏喜欢这么个颜色?”

郁雪非的眼泪跟开了闸似的,他一哄就簌簌往下掉。

多荒诞,他做了这些事,还以为她的不高兴只是来源于口红的色号。

郁雪非捂脸缓了好一会,才紧着喉咙开口,“我就不能喜欢那个颜色吗?”

商斯有给她递纸巾的手一顿,“嗯?”

其实郁雪非的妆哭得有些斑驳,唇色还被他擦去,看着有些狼狈。但她平时的目光太慈悲,如今陷进一片氤氲里,泪眼涟涟地睇他,莫名惹人怜。

“商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没您想的那么好。”

郁雪非想,他们这种人,无论表面装得再好,骨子里都是一味的顽劣。

一掷千金看人笑、看人哭,看高尚者坠落,看低劣者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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