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是了,他太想恢复容貌,想得都快要疯魔了,怎么就忘记,衣储莲这个人是个蛇蝎心肠的贱货。
就算他把秘方给自己,也难免掺杂着毒。
他咬咬牙,盯向衣储莲那张如白玉细腻的脸,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那原本松开握着剪刀的手,突然猛地握紧,朝着衣储莲走了过去。“衣储莲,你知道我治伤心切,所以故意让探子看到你恢复如初的脸,故意引我过来的对不对?”
“你以为同样的当,我还会再上两次吗?”“贱人!你毁了我的脸,就要付出代价。”他握着剪刀,被黑纱蒙住的脸,狰狞的表情隐隐绰绰,和他在冷宫里,拿着匕首走向衣储莲时一模一样。
如今,一切仿佛重演。
衣储莲连连后退,刚才还风轻云淡的表情,也露出一丝无助的脆弱。“君后,我好歹是陛下的侍郎,你怎么能随意对我用私刑!”“今日还是佛诞日,太后最崇敬佛法,还和大师一起探究佛法慈悲,禁止宫中一切肆虐之事,你怎么敢!你把这里当做刑场了吗?”“是又如何?"孟鸿雪冷笑着,脸上的伤疤像活了过来,在他脸上爬行。“上次我没能处置了你,是因为有她在。现在她不在了,看谁能护得了你!”
孟鸿雪一步步朝着衣储莲逼近,衣储莲被迫一步步后退。被冰封的湖水,像一面巨大的白色幕布,将湖心亭内上演的这一幕毫无遮掩地展现出来。
“阿一一”
远方的岸边传来一声尖叫。
孟鸿雪错愕了一瞬间,侧眸一看,梅林中不知何时竞然冒出了几百人的队伍。
一一那队伍最前方,最中心的人,是太后!太后身边,还跟着几个佛学大师,以及几个沈氏皇族宗室。几百双黑洞洞的眼睛,正隔着湖水看向他握着剪刀。孟鸿雪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成了冰,逆流涌上大脑。太后、佛诞日、大师.….e.
孟鸿雪顿时愤不欲生,目眦欲裂地看向衣储莲:“贱人,你又在算计我一一”但还不等他说完,衣储莲就主动从栏杆上倒仰下去,掉进了湖水中。在外人看来,就仿佛他是被孟鸿雪逼得无路可走,被迫绝望跳湖一样。一瞬间,所有人,包括最有声望,最德高望重的太后、大师、皇室,都成了衣储莲被迫害的证人。
可这还不是最紧要的。
眶当一声一一
在衣储莲倒进湖水的一瞬间,他瞬间踢翻了桌案,茶壶中烧得沸腾的水,全部都浇在了孟鸿雪的手上。
孟鸿雪痛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本能得想要把手上的水甩掉,可那些水却死死地扒在他的手上,黏腻、滚烫,要和他融为一体,烫得他皮肉不自然的卷曲缩紧。湖心亭再次乱做了一团。
救孟鸿雪的救孟鸿雪,捞衣储莲的捞衣储莲,岸边的太后看见这一幕,也气得站不稳,宗室子弟连忙呼天抢地地叫太医。原本平静的梅林,乱成了一锅粥。
沈玉峨正伏案默写着如何制作高度白酒,用作边境感染将士的救命良药时,就听到廖果匆匆来报。
因为事情太复杂,廖果讲解时都费了好一番功夫。总之,大概意思就是:'陛下,您后宫仅有的三个男人,全都晕倒啦。’沈玉峨把笔一丢,连忙赶去后宫。
因为当时,时间紧迫的关系,被糖水烫伤的孟鸿雪、落水被救的衣储莲、以及目睹孟鸿雪要杀人,被气晕的太后。
这三个人都被安置在离梅林最近的梅苑里。沈玉峨赶来后,先是去探望太后,做个孝女,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去看了衣储莲。
他落水后还在昏迷中,虽无大碍,但太医说受了惊吓,近一段时间都需要服用安神汤。
沈玉峨无言颦眉,面带冷色,走向最后一个人一一孟鸿雪。孟鸿雪的伤是最严重的。
他的手被滚烫的糖浆烫伤,因此比一般的开水烫伤更严重,后续也更难恢复,还极容易被感染。
哪怕到现在,太医都还没有将他手上的糖浆清理干净。一群太医都围着他,用小镊子,一点点取他伤口里已经凝结的糖晶。由于糖已经和皮肉粘黏在一起,每取下一快糖晶,就要硬生生撕下他的一小块皮肉。
因此,现在孟鸿雪手就仿佛被掏空的莲蓬头一样,坑坑洼洼,有种令人生理性作呕的恐怖。
“玉娘、“孟鸿雪看着她,似乎是太疼了吧,他流下一行泪。从前,孟鸿雪可从来没有在穿越女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永远都是高岭之花的样子。
可沈玉峨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没有半点触动。“看你做得好事!“她凝着淡眉,头一回在众人面前,直接训斥他。“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太后的面,竞然要杀后宫侍子!”“你差点害死了衣氏,还气病了太后。”
“朕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像你这般恶毒的君后!”“玉娘!"孟鸿雪朝她伸出颤抖的手,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是衣储莲他算计害我!”
“我根本没想杀他,是他自己跳进湖里的,而且他不是还没死吗?可是玉娘,你看看我的手、”
孟鸿雪看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被烫伤的手:“是衣储莲把我害成这样的!玉娘,你要为我做主!”
沈玉峨嫌弃地撇过脸。
“你还有脸说!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