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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汉界(五)(2 / 2)

着象征兵权的虎符,指挥着二十万雄师,袭魏、灭代、破赵,声威震天下。可转瞬之间,一切成空。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这赵地的严冬更刺骨千百倍。韩信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那笑声却卡在喉咙里,化作一阵压抑的,带着铁锈味的哽咽。

齐地七十余城,兵精粮足,田广、田横绝非易与之辈,让他用这些连兵器都拿不稳的老卒去平定?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眼睫上,融化后与眼底难以抑制的热意混在一起,视线变得模糊。

他仿佛又看到了刘邦离开时的背影,那般决绝,甚至连最后一眼,都不屑于看他。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

悲凉和孤寂,再次吞噬了他。

他想起了淮阴城下,那个饱受胯下之辱的少年,周遭尽是鄙夷和嘲笑,没有一人为他说话。

那时少年,他去了亭长家中,那夫人嫌恶的眼神冰冷刺骨。还是漂母赠他一碗饭,让他活了下来。

他想起了项羽帐中,自己献上良策却被嗤之以鼻,无人识得他胸中韬略。他本以为,遇到了汉王,遇到了肯登台拜将,给予他无限信任的刘邦,他终于找到了可以施展抱负的明主,找到了可以托付前程的君臣知遇。他为他擒魏豹,破代、赵,胁燕,哪一仗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哪一计不是殚精竭虑?

他将整个北方的版图亲手捧到刘邦面前,太子接手他不曾有半句怨言。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在他踌躇满志准备挥师东进,一举平定最强的齐国时,刘邦闯入他的帅帐,轻而易举地拿走了那象征兵权的虎符,抽走了他所有的根基。那求援信到他这,已经是多少日子了,再说刘邦身边那么多人,是废物不成?怎么还非要他去救援?<4

所有的信任都是假的。

刘邦以前对上项羽,哪次不是自己想办法打,想办法跑,这次非要他来,不就是疑忌,非要他去表个态吗?1

他所有的功劳,所有的倚重,都抵不过君王那一瞬间的猜忌。蒯彻曾经劝他,手握重兵,当与汉、楚三分天下。他当时是如何义正词严地拒绝的?

他说汉王待他甚厚,载我以其车,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1

尖锐的疼痛从心心脏的位置蔓延开,比任何战场上的创伤都更难以忍受。那是种被彻底背叛,被利用完后无情抛弃的痛楚。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淮阴街头无人问津的落魄少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功绩,在权力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3风雪更大了,将他孤独的身影几乎要淹没。手脚早已冻得麻木,但都比不上心里的冰冷。也不知在风雪中僵立了多久,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厚重披风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

“将军,天寒地冻,保重身体要紧。”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广武君李左车,那位在井陉之战后被韩信折服,收于帐下的李牧之孙。李左车绕到他身前,看着韩信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心中叹息。他屏退了左右,压低声音,言辞恳切而大胆:“将军,汉王此举,鸟尽弓藏之意已昭然若揭!他既无情,将军又何必再有义?齐地富庶,带甲数十万,告是易与?汉王以此残兵弱卒令将军攻齐,无异于驱羊入虎口,其心可诛!”韩信听着大脑宕机了,李左车以为他也有此意,觉得有戏。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将军,此乃天赐良机也!赵地初定,人心未附,然将军威名已立。”

“何不借此机会,紧闭城关,自立为王,北连燕代,东结强齐,与汉、楚鼎足而三?以将军之神武,辅以山川之险,足可割据一方,何须再仰人鼻息,受此鸟气!”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韩信耳边炸响。

自立?

与汉、楚三分天下?

蒯彻说过类似的话,如今李左车再次提及。“广武君,你的好意,韩信心领了。”

“汉王他并未撤我大将军之职。我韩信,依旧是大汉的将军。"1他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说服李左车,更像是在说服自己。<3“齐地虽强,我自有破敌之策。这些老弱,训练一番,未必不能一战。”韩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大权在握听着别人的话很犹豫,但要他真反,他不行,他并不想与汉营为敌。

他其实就是委屈,他立这么大功劳,但是张耳摘了桃子,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东方,那里是齐国的方向。

“我韩信,能于井陉背水一战,破赵二十万大军。如今,亦能于绝境中,为汉王再下齐国!"<1

李左车,李左车大脑cpu烧干了,他人都傻了,不是,你既然忠心,那你为什么一脸要黑化的样子。<2

啊,他刚才没说什…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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