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过后,刘昭心心里尽是卧槽。
刘邦看刘昭站在门外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喊了一声,“太子,还不进来?!”
“哦。”
吃了大败的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刘昭应了一声,收敛心神,快步走进农舍。屋内陈设简陋,空气中先前还弥漫着未散的颓唐气息,此刻已被紧迫的氛围取代。刘邦已经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刘昭带来的文书和地图,虽然眼眶深陷,但眼神锐利,仿佛刚才那个缩在壳里的自己从未存在过。张良、陈平,吕泽、等人分坐两侧。
刘邦先看向吕泽,抱拳一礼“此番多亏了兄长,邦在此谢过。”吕泽忙回礼,“汉王说的哪里话,臣只是尽应尽之责。”他们客气后,才开始说正事。
“昭儿,你刚才说,魏地府库尚有积储?”“是,父王。魏豹积攒了不少家底,钱帛、粮草、军械皆有,儿臣已命人清点造册。除留部分用于河东郡日常用度及安抚百姓外,其余皆可充作军资。”刘昭回答得条理清晰。
“嗯。“刘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听不出喜怒,又拿起萧何的信,“关中两万新兵,十万石粮草,萧何总是这般及时。”他放下文书,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刘昭身上,“你之前在外头说,彭城损失不大,精锐尚存。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回父王,儿臣以为,彭城之败,败在联军心志不齐,指挥混乱,被项羽一击即溃。但我汉军根本未失。”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几个关键位置:
“其一,大将军韩信已定魏地,兵锋正盛,其麾下乃我汉军最精锐之师,未损分毫。”
“其二,曹参将军驻守平阳,周煤将军护卫儿臣往来,灌婴、靳歙等部或在沿途征讨,或已收拢溃兵前来会合。樊哙将军亦在整顿兵马。我军骨干将领俱在,核心战力犹存。”
“其三,萧丞相坐镇关中,根基稳固,兵员、粮草可源源不断支援前线。此乃项羽所不及。”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彭城之败,看似惨重,实则去芜存菁。那些首鼠两端的诸侯叛便叛了,正好让我军看清敌友,日后无需再受其掣肘。只要父王重振旗鼓,整合韩信、萧何及诸位将军之力,稳扎稳打,这天下”她顿了顿,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容置疑,“终究是父王的。”屋内一片寂静。
吕泽听得两眼放光,陈平眼中尽是讶异,这太子,真是让人惊喜,张良则抚须不语,眼中带着深意。
刘邦盯着她看了半响,嘿了一声,脸上是难以捉摸的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感慨:“去芜存菁,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他不再看她,转向张良和陈平:“太子所言,虽有些……嗯,但大体不差。子房,依你之见,下一步当如何?"<1
张良从容道:“大王,太子殿下洞若观火。当前要务,便是如殿下所言,整合力量,稳固荥阳、成皋防线,深沟高垒,勿与项羽争一时之短长。同时,遣良将四处出击,平定周边,断楚军羽翼,积小胜为大胜。”陈平接口道:“臣附议,荥阳不可失。”
刘邦听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那股熟悉的,带着痞气和豪气的劲头又回来了:“好!就依此计!吕泽,斥候再放远百里,我要知道项羽每一步动向!昭人………
他看向刘昭:“魏地的物资,由你负责调度,尽快运来荥阳。另外,安抚溃兵、安置流民的事,你也一并管起来,别让后方出乱子。”“儿臣领命。”
刘昭感觉自己成了打工人,天天忙活,他们都忘记自己年龄了。1最惨的是,陆贾没忘,他只要有空,与刘昭在同一个地方,每天早上她就得读书。
可以说工作与学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才想到此,就听见刘邦说,“太子,我给你请了一位老师,他已在来的路上。”
刘邦经过这次,觉得太子也应该习武,他还算能打,要是太子遇到他这样的事,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快,那怎么行?<2刘昭缓缓打了个问号,什么鬼,话题跨越这么大。“不知老师是谁?”
“盖聂。"<1
这两个字一出,连一旁尚未离开的张良和陈平都微微动容。盖聂!
战国末年最负盛名的剑术大师,传说中荆轲曾想与他论剑,却因其一个眼神而退走的人物。
他早已是江湖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汉王竞能将他请来。刘邦看着刘昭惊讶的表情,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怎么?觉得你爹请不动?哼,老子现在好歹也是个汉王!总有些门路。你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昭略显单薄的身板,“文治还行,武功可不能落下。将来万一,我是说万一,总不能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他话里提到了彭城逃亡,虽一语带过,但意思很明显,这是吃了亏后长记性了,要给自己继承人加练。
刘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一方面,能跟传说中的剑圣学习,无疑是天大的机缘。另一方面,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悲惨未来。
政务、军需、安抚流民,现在还要加上文化课和武术课……她这是要往全能卷王的方向一路狂奔啊!
“儿臣,谢父王。"刘昭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是惊喜而非惊恐。刘邦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该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