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定快点学会!”春风掠过草场,掀起层层绿浪。
兄妹二人,并辔缓缓而行。刘元时不时指点几句,刘肥认真听着,偶尔尝试着轻轻夹紧马腹,让马儿稍稍加快步伐。不远处的坡上,吕雉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她看着草场上相互扶持,一同学习的一双儿女,目光柔和。刘肥是曹氏所出,她虽尽主母之责,却也难免隔阂。
但见元儿毫无芥蒂地接纳这位兄长,分享自己所爱,而刘肥也对妹妹颇为友爱,她心中那点因出身而起的隔阂,似乎也被这和煦的春风吹散了些许。“阿母!"刘元眼尖,看到了母亲,立刻挥着手,驱动小马快走几步。刘肥见状,也努力跟上。
吕雉走下草坡,迎上两个孩子。她先看了看刘元被晒得微红的小脸,又看向马背上的刘肥,温和一笑:“都骑得不错。”她伸手,替刘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又对刘肥道,“肥儿既有兴趣,便常与你妹妹一道练习,强身健体是好事。只是切记,安全第一,不可冒进。”“是,母亲!"刘肥在马上恭敬应道,能得到吕雉的认可,他显然十分开心。“阿母,“刘元扯了扯吕雉的衣袖,满是期待,“等我和阿兄骑术再精进些,能去那边林子里看看吗?就跟着护卫,绝不乱跑!”那边可不近,这边地很平,林子那边有点远,那边还有俘虏在矿场,雍齿就在里头。
吕雉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眸子,又看看一旁同样满含期待的刘肥,沉吟片刻,终于含笑点头:“一定要带上周煤,便准你们去近处走走。”“太好了!“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相视而笑。春日正好,草长莺飞。
刘肥骑马打猎很快乐,但他还没高兴几天,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就亲眼看着脾气很好,就是有点小傲娇的妹妹,用他找阿父用来打猎的驽箭,杀人了她杀人了!
还用他的驽箭!
那箭上还有毒,先前涂的时候说是什么怕猎物中箭跑了。结果是为了杀人。
他吓得都翻下马了。
刘元冷眼看着雍齿的尸体,也是巧合,她与刘肥前几天去矿场,就见他想逃,在踩点,她特意给人创造了逃亡的机会。她想起这人反的时候提刀逼近,杀了她的护卫,故意让血溅了她一脸,那次叛乱死了那么多人,结果罪魁祸首还想逃?以后还能封侯?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早说过,这人就会死在她手上。但她不能这么认。
她还是个乖孩子。
她将驽箭递还给刘肥,刘肥正被她吓到了,也就愣愣的接了过来。然后就听见刘元说,“阿兄,你怎么杀了他?好可怕。”刘肥气得涨红了脸,“不是我!是你!是你杀的!”刘元歪了歪头,“阿兄,我才九岁啊,我怎么可能能杀了他呢?”刘元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眼神无辜又困惑,无法理解刘肥的指控。她捂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
“我、我……"刘肥看着自己手中的弩箭,又看看地上雍齿死不瞑目的尸体,最后看向面前的妹妹,脑子一片混乱,又气又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她才九岁。
一个九岁的女娃,怎么可能用弩箭精准地射杀一个成年壮汉?说出去谁信?如今亲卫在外头帮他们赶小猎物进来,居然没人能为他证明。刘肥这才想起刚见到刘元的时候,她张扬跋扈的模样,原先他不怎么敢去找她一起骑马的,但那时候她突然就笑得很甜,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就是早有预谋!
太可怕了!
他上了贼船!
刘肥根本不知道那是谁,只知道刘元杀人,他以为她是那种杀人为乐的变态。
他小时候他娘吓过他的。
刘肥才十一岁,小孩子哪有什么承受能力,又惊又怕,又说不过,于是嚎啕大哭。
他一嚎,亲卫就过来了。
刘元人都麻了,真不惊吓,替她背个锅怎么了?一点也没有当哥的担当。
她的阿兄是那么好应的吗?
周煤有点懵,他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