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寂没犹豫,就要去看。
新月狐拗不过他,说:
“我叫我丫头去瞧瞧吧,这片是闹市不危险,一个丫头也足够了。”“她是我的亲信,办事尽心尽力,让她在这片找找就行。咱们还是去小秦淮河畔吧,毕竞是知州亲自来报,这个消息更真一些。”桑寂这才犹豫着顿了步。
新月狐想拉着他走,他却一动不动。
“小秦淮河畔有扬州府的兵,不需要我过去。”“先在这片闹市看看吧。”
大
同一地的西侧。
刘姣背部虽被捅了一刀,但因方才黑衣人惧怕桑寂的出现,松懈了一一刘姣得以瞬间反制。
脚一踹,用上李渡教的防狼法。
逃之天夭了。
但黑衣人穷追不舍。
她被逼进了一座废旧的院子。
最初,她靠着弓弩和身法躲避。
可人太多了。
她太累了。
刘姣逐渐支撑不住。
真是……凭什么。
老天,今天老娘不敬你了!
倒霉催的,情场命场没有一个好的!
带着股狠劲,她咬牙,透支力气,拼了命一一紧紧抓着弓弩,杀红了眼。
可最终仍旧是体力不支了。
她一跪,弓弩掉落了。
后院的人都被杀光了。
可还有前院,还有源源不断的杀手。
大
东侧的桑寂气氛低沉。
他没找到她。
直到,在西侧的空见到了一支飞跃而过的弓弩。桑寂敏锐地察觉不对。
他锁定是一户荒废待拆的府邸。
直朝西侧宅邸而去。
到这废旧府邸时,新月狐的亲信丫头正巧相迎,拦在要一探究竞的桑寂跟刖。
亲信双丫髻,桃色上襦下裙,垂眸行礼:
“大人,刘姑娘不在这,奴婢查过了。”
桑寂不傻。
上下观测周遭,漆黑一片,石板地,粉墙,一切静谧。但他在掠过门栏石狮子时,骤然定眼。
他敏锐地察觉了狮子鼻环上的一点被撕扯下来的褐色衣角桑寂步伐加紧,当即走近。
月色下,石狮子上还有点深色。
不出所料,是血迹。
他沉眸,就要进宅门。
新月狐的亲信仍旧自作主张阻拦,说不在府里。他看这亲信还在死命阻拦。
桑寂直接气疯了。
他拔剑,雪亮的剑,对这亲信一剑封喉。
既然阻拦,不如去死。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对弱小或有怜悯。
但真正亲近的人当前,其余都可以牺牲。
“晚一秒姣姣就可能死!耽误一瞬,她就可能死了!人命关天,你想害死谁?”
“你祖宗八代投胎八百年加一起都抵不过她。”头颅滚地,他身影早就踏月而行。
吐出两字:“蠢货。”
后,远远甩开身后的府兵。
他登上房檐,青瓦的碎屑扬在空中。
冷剑上的艳色血水还在往下淌,留下他凌然的痕迹。他运起轻功,飞檐走壁。
一路持剑,不要命地直朝府中而去。
他疯魔般,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却始终没有见到姣姣。身上被割出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的口子,往外大片大片渗透着血,隐埋在锦袍里。
姣姣。
他喉口腥甜,面前红光一片,血肉模糊。他眼前却全是她像个小尾巴般的模样。
他念她。
他想见她。
他错了,姣姣。
姣姣。
不要不见他。
早熟少年的眸中头次出现无措。
等四处寂阗,人都杀干净了。
他拖着剑,抱着最后的希冀,去了那片不曾踏足的后院。后院种满了金灯花,金灯花下是一个个胸口有箭,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在一游廊拐角处,有个格格不入的瘦弱身影,半蹲着,发着抖。他灰败的凤眸骤然亮了光。
姣姣。
姣姣!
桑寂扯痛了胳膊上的砍痕,他没在乎。
他提起剑,几乎是以跑的姿态,要去抱她,去扶她。“别过来!”
刀光血影中,姣姣的衣裳破破烂烂,半跪在地上,捂着往外冒血的手臂。姣姣借弓弩支撑起身子,又颤颤巍巍地把弓弩拿在手里,艰难地用最后的力气插上箭。
她把箭尖对准桑寂的命门。
桑寂顿住步子。
他不可置信地看她,甚至忘了反击。
姣姣浑身紧绷,像只被抛弃过的幼兽,狠狠盯着他,警惕又提防。她咬着牙,被身上的伤痛得牙齿打颤,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