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结合余峨城经历她也没骂错。修士们在大娘一通捧高踩低的输出里保持礼貌而尴尬的微笑,终于等到她意犹未尽地住口。祝遐宁吸取教训,不上来就提望渡山,先唠一唠家常:“大娘,您怎么称呼?”
“叫我夕娘子就好。"夕娘子从袖袍摸出一支烟管,迷醉地抽上一口,鼓钟镇人来人往,没人在意停留在街道中间这几人,尽管其中有着生面孔。这么说来,刚刚她拉着师兄横冲直撞也没见人阻拦,这里入镇关卡严格,镇中却松弛随性……当然,高情商是松弛,低情商就是冷漠了。自诩风流倜傥的燕久被新皮肤丑得不想说话,被迫禁言的师兄板着高冷脸,于是祝遐宁不得不继续搭话:
“我想同这边做些药材生意,不知镇里郎中何在?”“郎中?“夕娘子灿笑,“我就是啊。”
…诶﹖
几个人上下磕巴脑袋,由上至下扫过自信伸开双臂的白鬓角女人全身。说实在的,她全身和郎中刻板印象沾边的只有鬓角银丝和脸上皱纹,除此之外,松垮明艳的裙装下摆如花朵盛开,烟管还夹在她指尖,被女人迷恋地深吸一口。………那这里的愿灯?”
“郑老头让我帮他看顾这堆破烂。"夕娘子哂笑,“防得就是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小鬼。
麻雀猝然尖锐嘎嘎大笑,笑声犹如牙齿刮过头骨般难听到直击灵魂。“小鬼”们无言中,倒是默默确定了一个事情:这个镇中,真的只有凡人。她们无比习惯没有灵气,没有修士的生活,但凡在修真界生活过几天,就会把“人不可貌相"五个字刻入血泪教训。灯海与夕娘子相得益彰,全都蒙上影影绰绰的谜团。祝遐宁不敢托大,没探明钟鼓镇底细之前,便想先行告辞,倒是夕娘子饶有兴致望着她,笑着邀请她去镇上的医馆玩。
她大脑急速运转应付着夕娘子邀请。在城外,也有人正好踩上她们刚刚途径的土地。
燕久当时没敢抱怨出的话,被他说了出来。“什么偏远的破地方。"叶凌天黑沉着脸,望着荒芜的原野,太阳悬在正空中,他却脸色难看得宛如黑夜。
“你既不争气,就别怪施长玄把你发配到这里。“野鬼道。他傲慢地对天玑宗掌门直呼大名,自然也瞧不起小小的叶凌天。听出他讥讽语气,叶凌天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糟糕:“都怪逍遥剑派!”是啊,都怪逍遥剑派。
若不是谢菱月那个师姐救下了她,她如今早已身死秘境。就不至于让他沦落到被撞破,被那个恐怖的男人打晕,迷茫睁眼后直面千夫所指的境遇…还有施璇灵那个贱人,居然帮着外人……
怨天怨地,总之就是不怪自己。他心;中一路怨恨到了施压的逍遥剑派,还有特意带上剑上天现宗走了两圈的砚霜真君。他曾经人生过得太顺,以至于一点风浪都承受不起。
不堪大用。野鬼听完他的所有想法,在心里如此批语。可怪就怪在,天道偏要偏爱这样不堪大用之人。但他们有一个目标是相同的,野鬼恨恨道:“…可恶的逍遥剑派。”塑料师徒二人就这样因为共同的敌人再次和好了。自从丹熏秘境后,野鬼对叶凌天就不再那么耐心哄劝,后者自己也在不安中察觉到,附在戒指上的这位"前辈"并非他所说的那般良善。他被施长玄力排众议关在禁闭崖,每日枯坐崖岸,听野鬼讲《幽冥诀》。这功法越精深,他对野鬼的忌惮就越多。
这门功法讲求炼化,先炼化肉身,再炼化神识,最终可以神识离体而不死,肉身强度也在淬炼中达到极为恐怖的水平,堪称盾甲兵器,对叶凌天这种体修来说属实不二法门。
他心心存侥幸一一野鬼既然把这等功法无私教授给他修炼,那就是真的存了将他收为弟子的心心吧?
叶凌天不知道的是,原著剧情中的确如此。原作的龙傲天一路顺风顺水,他的戒指老爷爷便始终和蔼可亲,如今他一再跌跟头,弟子?野鬼恨不得杀了这个蠢货,再等下一个气运加身之人。镇压在天玑宗等待审判的这段难熬时日,他们也并非没有收获。对叶凌天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得到了天玑宗掌门施长玄的支持。就算有施璇灵做人证,这位天玑宗掌门也如鬼遮眼般坚定站在叶凌天这边,不愿处罚他以儆效尤。他还听了叶凌天关于灭族仇人的猜测,为此不惜和宗门内部分长老决裂,令叶凌天感受到久违的关爱和温暖。当然,他觉得有多温暖,施璇灵就有多觉得见了鬼。所以,在施长玄莫名突然宣布,要将叶凌天外派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去“赎罪″时,她是第一个不可置信找上门的。只可惜,这位刚愎自用的父亲从来听不进女儿的肺腑之言。他下令禁足自己的独女,让后者在宗门内丢了好大的面子。叶凌天就这样在众人看狐狸精的眼神中独自来到了鼓钟镇。好吧,并非独自,一人一鬼,鬼还在发言:“施长玄令你来此,必有他的含义。”
蓄意伤害同门友邻是重罪,施长玄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要问问孟砚霜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他能把叶凌天派过来,就证明他掌握着足以说服长老和友邻宗门的说辞,这无不证明这座小小的无名城镇并不简单。施长玄对他说:“等你到了那里,就自然会知道。”果真如此吗?
抵达鼓钟镇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