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簿,她坐得颈椎发酸。
傅程铭泄气般靠住椅背,闭眼揉着鼻梁,传来女孩子凄凄的哭声。他放下手,心焦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怎么了。”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伸手抬她下巴,被她瞥着脸躲开。这是执意不肯抬头了,他眉梢紧锁,大脑思绪如一团乱麻。由于一晚上都在打电话,正是不太清醒,他推测的原因无非那几样。困了,饿了,渴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她这个年纪,没太多烦心事。他举目环顾,成姨哭倒了,这家没烧开的热水,“我出去一趟。”傅程铭拖着沉重的身体,欲要起身。想到厨房给她沏茶,煮一碗面。女孩子急吼吼的喊叫,几乎破了音,“你去哪!”他眼尾陡然划过一丝震惊,转头看向她。
以为他又要走,又要出去,去想不开做傻事抛下她。她扑进傅程铭怀里,坐在他腿上,头顶抵住他的下巴。抱紧他,口鼻闷在他颈窝一侧,声色沉沉地,“你别走。”接下来她表现反常,默着黏了他好久,似恳求似耍脾气,说了句过分郑重的话,“我爱你,你别走,我爱你。”
后来,不知是小宁在幼儿园跟谁学不下好,回家第一句便问他,爸爸,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只有说了,两个人才能结婚?他收整着小书包,无奈皱眉,说,不是。
啊,那,这三个字随随便便就可以说?
他说,当然不是了。
他很耐心地,把小宁胳膊蹭折的书角抚平,包上新书皮。那妈妈有对你这样说吗?
他说有,是在那年春天,在他最难熬的时候。你太奶奶说得对,我是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