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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 / 2)

第42章第四十一章

李业衡被禁足在王宅三年,当年延徳帝一句面壁思过,他连屋舍都没走出一步。他日复一日地坐在茶案前,把梓州兵败的过程想过一遍又一遍。他打好了腹稿,在脑中演示过千万遍,若有朝一日旧案重启,他要从何说起。大周两大名将,一个姜有年,一个贺世北。太子的骑射由姜有年指导,李业衡则是与谢临舟一起拜在贺世北门下,贺世北是他的主将,也是他的师傅。大军启程那日,李业衡从来没想过会败,败得如此措手不及。“一开始我军势头强劲,羌族虽勇猛善战,但兵力不敌,贺世北领着半数兵马就能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我本以为这是一场必胜之战,可没想到最后一次大捷,就在我们以为羌族要止戈投降时遭到了一次夜袭,他们炸毁了我们两个粮仓,又得了吐蕃的援兵相助,从那之后对面一改此前颓败势头,每一次都能精准抵御我们的攻击,并且袭击我军最薄弱的防守,五万的兵马折损了三成,因为粮草供应不及,贺世北被迫后撤。”

李业衡供述时口吻没有起伏,以上的供词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说过数遍,梓州案的卷宗记载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李繁宁都能把这一段背下来,“我知道,他下令撤出丹城,却在后撤时遇袭战死。”这是从前士兵的口供,李业衡当日并没有反驳,但他现在却沉默片刻,“不,是我下令撤出丹城。”

李繁宁顿了一下。

李业衡抬眼看她,“因为贺世北在撤退之前,就已经死了。”李繁宁久久与他对视,她必须要明白贺世北死亡的先后顺序意味着什么。李业衡说:“那夜羌族再次突袭,我前去主将营帐请命带兵,我走进帐子时,他就瘫坐在沙盘前,脚边落了个棋子,喉咙被人割开了,刚死不久,血还在流。”

李繁宁蹙眉,她猜想过贺世北战死的很多种情形,却唯独没料到会被人暗害。她回忆卷宗,确定在那些战败而归的军士中没有人供述过这一点,大家的口供几乎一致,贺世北分明是在撤退时殉国的。蓄意谋杀和战时殉国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她疑道:“主将被杀,你为何瞒下?”

“主将身亡,这场战将不战而败。"李业衡道:“若不能将此事瞒下,大军甚至撤不出丹城。”

当日情况紧急,李业衡甚至来不及为痛失师长而难过,他只能假传军令,下令撤离的同时带兵御敌,一直到整军退回到松城,贺世北身死的消息才终于眼不住。彼时果然军心涣散,即便李业衡竭尽全力,也终是大势已去。如果李业衡所言不假,那么这场仗败的就更为蹊跷。贺世北在自己的营帐被杀,他坐在沙盘前,手里甚至还握着棋子,这是一个何等放松的姿态,对方得以靠近这样一个警觉的将军将其割喉而死,必定是熟人所为。是军中的人,是自己人。

李繁宁道:“当日回到长安,你为何不说?”“当我回到长安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李业衡唇畔衔着嘲弄的笑,“我便知道这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局,梓州战败需要有人担责,只有我死了,这桩案子才能就此结束,而我无凭无据难破此局,贺世北是怎么死的没人能证实,和盘托出反而另添罪名。"<1

所以李业衡必须活着,一旦他死在这桩案子上,梓州的战败将会全部归结于一场皇子间的争储。

而只有他知道并不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替代太子入主东宫,太子乃中宫嫡出,背后又有姜家支撑,他这辈子只要安安稳稳不犯错,延德帝就是再喜爱李业衡,也不可能真的废储另立。

姜家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一点。

三座城池,数万将士,他李业衡在姜家人眼里不值这个价,他们不会用如此大的代价换李业衡的命。<1

如果不是姜家设计陷害,那么梓州数万将士是为谁死的?梓州兵败,连失三城,究竞对谁有好处?

李业衡想不通,直到谢家满门被灭,李业衡在绝望中依稀摸出了一点头绪,如果太傅全家是被灭口,那一定是通过兵败案查到了什么。这个线索背后一定有个惊天秘密,足以掀动整个长安城的风浪。4那么,贺世北的死会和这个有关吗?

如果换个思路,贺世北的死不是为了让梓州战败,让李业衡背负死罪,如果贺世北的死才是致使这一切发生的根源呢?<1李业衡在那空无一人的王宅里反复推演,试图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此时,他对李繁宁说:“当日羌族在退兵之际调头重来,如有神助,迅速烧毁我们的粮仓,逼得我军步步败退,我不信有这种巧合。梓州知府汪兴为哭诉称有人池露了军事图,可这个人凭什么一定是我?就凭那几张与敌军往来的书信?撇开这些可以人为作假的罪证,就没有其他可能吗?”李繁宁挑眼看他,“你说的是谁?”

“驻军太监蒋元嘉。”

“此人死在了梓州,听说是战死的。"李繁宁挑眼看他,道:“你疑心,当初怎么不交代?”

“因为蒋元嘉有个对食。”

李繁宁眯了下眼,“那又如何?”

对食这种事情在宫中都不算太稀罕,驻军太监权力滔天,有个对食反而寻常。

李业衡道:“因为此人并未在缉拿名单里,而她一旦出现在我的供状里,很快就会成为幕后之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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