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生子
宋禾眉到底是被精细养出来,身子底子不差,即便心病难消解,但身上的病症也终是渐渐好了起来。
病了这四五日,再起来时,周身的骨头都好似互相不适应,稍微动一动,便觉得从后脊背连着脖颈都酸疼。
邵家派人来接她时,她就顶着这一张还未曾恢复血色的脸,上了轿子被抬了回去。
与原本的打算一样,她回了邵府,带着丫鬟将邵文昂院中的偏房收拾出来,今日就该在此处住下来,曹菱春也带着院中下人来帮忙,正好叫她留出空闲去瞧一瞧邵文昂。
他瘦了不少,眼眶与面腮都有些凹了下去,仍旧躺在床榻上养伤,天热了起来,薄被只虚虚盖在他腰腹处,瞧她来,邵文昂眼神似有躲闪,但屋子就这般大,他避无可避,只能低低唤了她一声:“眉儿。”宋禾眉心绪实在不佳,以至于连看着邵文昂这般狼狈的模样,都没有以前那么开心。
大抵也是他自己能闻得到身上的味道,屋中熏了很浓的薰香,她上前几步坐在床榻旁的圆凳上,倒是没有上次来时那般恶心。她顿了顿,问了句场面话:“听闻着伤已经好了大半,想来不日便可下榻走一走了,我一直很担心你。”
她因病而怏怏的模样,倒是叫她这话多了几分可信。邵文昂面色难看,一点点被莫大的痛苦与不甘侵染:“眉儿,我如今是个废人,你嫌了我是不是?"<1
他闭上限,这份痛苦无处宣泄,只得恨恨捶床:“当真是老天不公,怎得偏将我遇上这样的事,眉儿,你我夫妻才刚刚成亲,都未曾行周公之礼,如今竟全毁了!”
说着,他也不知是究竞为了谁,反正眼角货真价实落下一滴泪来,顺着滑入耳边鬓发:“苦了我的眉儿,竞也要受这份委屈。”宋禾眉看着他这副耍泼的模样,眉心都跟着不由得蹙了蹙。他倒是会想美事,这种时候了,竞还记挂着与她行周公之礼。她捏着帕子轻轻蹭了蹭眼睫,也好遮一遮她面上的厌烦,可不知怎得,邵文昂的哀嚎声竟突然停了下来。
宋禾眉当即看了过去,生怕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再赖到自己头上来。
而邵文昂盯着前面,面色陡然变得更加难看,屋中陷入安静,不消片刻,她便似又闻到了那股不洁的味道。
她刹那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心底那股恶心再一次骤然上涌,可知不住自己的嫌恶豁然站起身来。
但还不等她后退,她的动作便让邵文昂生了误会,他当即道:“你别过来!”
身为男子的自尊,在此刻被消磨的所剩无几,他尴尬又羞恼,咬着牙重复道:“你别过来,去叫菱春。”
宋禾眉巴不得如此,不用他催,动作很快几步便到了外面,将菱春给唤了过来。
曹菱春一进来,面上便担心不已,靠近时半点嫌弃都无,大抵是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在察觉究竞发生什么后,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熟练地去拿来个侧月事带的东西。
薄被一掀开,宋禾眉便猝不及防看见了他只着了月事带的模样,她蹙眉用帕子掩鼻,将头转到另一边去。
邵文昂狠狠咬着牙闭上眼,任由曹菱春摆弄,看着似受了莫大屈辱一般,可宋禾眉却瞧着曹菱春顶着个大肚子,累得气喘吁吁。有孕之人本就容易体热生汗,更不要说再愈发热的天头里摆弄一个大男人,她有些看不下去:“你如今怀着身子,还是叫丫鬟来弄罢。”邵文昂明显不愿如此,陡然睁开眼,但不等他开口,还是曹菱春先一步道:“多谢夫人挂心,但自打郎君出了事,一直都是奴婢一人谨慎照料,换了旁人,奴婢反倒是不放心。"<1
她摆弄得差不多,去旁边投洗了个干净帕子来,轻轻擦拭着,还有功夫回头对着宋禾眉笑笑。
既如此,宋禾眉不再开口,静静等着她将着一切都收拾好,守规矩地退出了屋去。
屋中再一次只剩下她与邵文昂,可有了这一遭,挥之不去的尴尬便已在屋中蔓延开来,邵文昂似羞愤欲死,紧闭着眼连看她都不敢。她本也不想多待,便善解人意道:“夫君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合该歇一歇,我先去瞧瞧屋子规整的如何了。”
宋禾眉撂下这句也不再管他,直接出了门去。曹菱春还在院子里,瞧她出来,便向她靠近几步,轻叹一声道:“夫人也瞧见了,郎君自打醒来便是这个样子,那处的伤只奴婢能瞧,换了旁人都要被他给撵出去,郎君这是不愿人揭他短处呢,瞧见他伤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宋禾眉看了她两眼,倒是能感觉出来,她此言并不是炫耀,而是为方才回绝她而解释。
但也不知曹菱春心底是怎么想的,似真觉得日后能与她称姐道妹,伴在邵文昂身边患难与共,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其实奴婢能服侍郎君,奴婢心中欢喜,当年冬日里奴婢来了癸水身子不适,郎君原本连癸水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却心善牵挂奴婢,特打听了癸水是什么意思,还派人给奴婢赏了月事带的碎银,从那时起奴婢就想,日后为郎君做什么都愿意。"<1
曹菱春面带怅然,而宋禾眉却因她这话而怔住。只因这种事,她也曾经历过。
十四岁那年初夏,衣衫轻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