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般生气,莫不是嫂嫂同爹娘说了什么罢?什么人参鹿茸,这些东西都是能寻凭证的,是医馆还是药铺,咱们去寻掌柜的问一问,看看究竞有还是没有!”
丘莞被她这样一闹,当即慌了起来,人一慌就心虚,心中没了确切的底气,便会喜欢拉扯上所有能攀扯的东西来证明自己是对的。“禾娘,此事是我那胞弟亲眼所见,哪里能有假?”宋禾眉拉扯她的动作停住,紧紧盯着她:“原来如此…难怪嫂嫂这般急着用银钱,原是填补娘家的窟窿,这便是嫂嫂嫁过来前,说的与娘家断了关系?我要告诉哥哥去!”
她做势要起身,丘莞忙拉住她,一双瞳眸都在发颤,声音又急又轻:“别、别一一”
宋禾眉立在她面前,垂眸盯了她半响,这才慢慢坐回了圆凳上。论威胁,丘莞不懂,她懂。
捉贼拿脏,捉奸捉双,从一开始没将她同喻晔清捉个现行便是输局已定。宋禾眉故意没立刻开口,等着这份不安在丘莞心中蔓延,直到丘莞承受不住,又低低唤了她一声禾娘,她这才缓缓叹气一声:“嫂嫂,你这让我很是难办啊。”
她顿了顿,反握住嫂嫂的手:“我同喻郎君那是清清白白,若是嫂嫂将这胡话给说了出去,这岂不是要坏我名声吗?”丘莞当即摇头,此刻终是反应快了些,知晓要赶紧与她表忠心:“没,这种大事我怎敢说,既是有误会,那此事定是做不得真的。”宋禾眉这下心中安定,轻轻拍了拍嫂嫂的手:“嫂嫂这般替我着想,我也定替嫂嫂想,令弟的事儿我不会告知哥哥,但凡事嫂嫂也得留个心眼,他是个惯常好赌的,人赌得多了,那输出去的可不止是银钱,还有那良知和脑浆子,我知嫂嫂顾念姐弟之情,但凡事也得有个度。”她松开嫂嫂的手,起身去匣子里又取出十两银子来,交到嫂嫂手上。半真半假道:“我身上是真没那么多银钱,即便是有,也断不能让你拿去填补那厮,但我知嫂嫂定是将体己银子都掏了个干净,这点脂粉钱不多,嫂嫂留着平日里花用罢。”
丘莞眼眶发红,心有余悸,幸好自己没听胞弟的话,将这件事直接捅出去,否则当真是害人害己。
“禾娘,还是你待嫂子真心。”
宋禾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没应她的话。
丘莞吸了吸鼻子,又说了几句感慨话,才发觉自己待的时间太久了,悻悻然握着银子站起身告辞离开。
宋禾眉原本笑着相送,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她。“嫂嫂一一"她喉咙咽了咽,真要开口时,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若是喻郎君同嫂嫂问起我,还请嫂嫂与他如实相告。”顿了顿,她又填了一句:“误会已解,让他不必担心我。”这话一出,她觉得心中有种莫名滋味在一点点攀升,很是熟悉,却让她一时间难以辨认。
但不可否认,她被这滋味熏染得面上一点点泛起红晕,即便她当着面前人的面神色自若,可心口处的悸动之感让她难以忽略。让她竞也觉得心虚,好似再被人看下去,便会让人先一步看出,那份让她自己都分辨不明的情绪究竞缘何而成。
可是话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喻晔清会担心她吗?
还是说,他会因他们关系的暴露,而庆幸终于能结束与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