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领着秦默走进大楼，内部装修简洁实用，工作人员不多，各自忙碌，看到顾风都会点头致意，目光扫过秦默时则带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能让他们这位新负责人亲自陪同、且气息如此冰冷危险的人，绝非寻常。
来到顾风的办公室，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书架上塞满了各种档案盒和书籍，桌上除了电脑还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顾风和一个小姑娘的合影，小姑娘笑容灿烂，正是他的妹妹顾寒。
“秦哥，你坐。”
顾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房间里唯一一张还算舒适的沙发，自己则拉过一张办公椅坐下。
秦默没有客气，坐下后目光随意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那张照片上。
顾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一丝温暖又带着苦涩的笑容：
“那是我妹妹小寒…上次工厂的事情，真的多亏了你，秦哥。”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了下去，
“从工厂出来…其实我和小寒…就差不多只安稳了一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恍惚：
“就在我们家附近的老街区…又…又撞上了一件灵异事件…那东西…像个扭曲的影子，专门袭击落单的人…我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然后…然后就莫名其妙地…驾驭了现在这只鬼…”
“成了御鬼者后，我就想…得去找总部报备，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顾风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宿命感，
“结果来了春风市这边才知道，原来的负责人李镇…就是上次工厂那个关灯鬼事件…其实己经牺牲了…位置一首空着，没人敢来接…这边灵异事件又频发…总部正头疼呢。
他苦笑了一下：
“然后…我就…我就被赶鸭子上架，成了这里的临时负责人。”
他看向秦默，眼神里有些惭愧，
“我知道我能力很差…这次去银沙岛，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差点成了累赘…连关灯鬼那个老麻烦…到现在都还没办法解决…”
秦默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心里清楚，春风市负责人这个位置空缺这么久，根本原因就是那个关灯鬼事件一首悬而未决，危险性极高。
上一个负责人李镇就栽在里面。
总部派不来强手，本地又无人可用，顾风这种半路出家、实力微弱的新人被推上这个位置，某种程度上…就是个摆在明面上的牺牲品，或者说是用来暂时稳定局面、收集数据的棋子。
一旦关灯鬼再次大规模活动，顾风很可能就是第一个被卷入攻击范围的靶子。
“这个位置，”
秦默的声音平淡无波，却一针见血，
“很危险，关灯鬼还在。”
顾风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我…我知道。”
他沉默了几秒，再抬起头时，腼腆和紧张依旧，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此前未曾有过的、异常坚定的光芒。
“我知道很危险…李镇前辈那么厉害都…但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总得有人来做这件事，不是吗？”
他看向窗外春风市略显陈旧的街景，目光变得柔和而坚定：
“这里…是我的家。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的同学、朋友、小寒…他们都生活在这里。
像我这样的御鬼者…其实…一般都活不太久的吧？”
他这话像是在问秦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反正时间可能都不多了…那我…我也想为这里出份力。”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秦默，眼神干净而纯粹，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善良和责任感，
“我想尽我所能…保护这里，哪怕只能多保护一个人…也好。”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秦默看着顾风，看着这个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实力弱小、却扛起了不该由他扛的责任的年轻人。
这种信念，在他看来有些天真，甚至愚蠢，与这个残酷的灵异世界格格不入。
但莫名的，他并没有出言嘲讽或否定。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活下去，才有机会保护。”
这句话，不像鼓励，更像是一句冰冷的提醒和告诫。
在这个世界里，空有信念而无匹配的实力，往往死得最快。
顾风怔了怔，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嗯！
我会努力的！
我会尽快熟悉能力，也会…也会更加小心的！”
他知道这是秦默式的“关心”。
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重，顾风深吸一口气，转换了话题，语气也稍微轻快了些：
“秦哥，你难得来一趟…虽然我这里比不上总部资源丰富，但一些基础的灵异资料档案还是有的，对外开放的那部分，我可以带你看看？
说不定有你感兴趣的内容。”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档案柜前，输入密码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