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开他,点了点头,仰头看崔云祈时,依然是可怜地说:“公子救我。”
崔云祈点头答应,温声吩咐成泉几句,便转身走了,没有一丝多余的停留。少女想追,却被成泉拦住了,不免有些心慌紧张,又怯怯看向成泉。成泉没有解释自家公子去处,只问了少女来历。少女本就红肿的眼睛立时落下泪:“我家中遭了难,是来投奔我姨父的,路上遭遇马匪,与爹娘分离,被人拐卖至此。”成泉看她穿着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便问:“你姨父是何人?”“陇西节度使,卢三忠。”
成泉惊了一下,暗想竞是与他家公子一般唤卢三忠为姨父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娘的母亲与节度使夫人是……?”“我娘是节度使夫人的亲妹妹,我爹曾是通州县令,我是家中幼女,名岳凝香。"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闺名。成泉大吃一惊!
岳正,他记得此人,好些年前是大理寺卿,后被贬谪去地方,再京中就销声匿迹了,也记得岳正的祖母似是李氏皇族旁亲,怪不得这小娘子生得与宁国公主有几分相似!
“方才救我的公子,是何人?可托付恩公将我送去节度使府?"岳凝香柔声问道。
成泉点头,想了想,若论关系,这小娘子与他家公子也扯得上表亲关系,便道:“我家公子姓崔,节度使大人亦是我家公子姨父。”岳凝香显然知道姓崔又同样能唤卢三忠为姨父的这般年纪的男子是何人,想到方才峨冠博带,清雅俊美的男子,一下面红了,“待凝香到了姨父府上,盼有机会能谢过……表哥。”
成泉听到表哥二字,摸了摸鼻子,心道,他家公子离了京这就又多了一个表妹啊!
崔云祈从“万春好”出来后,没有立即登上马车,而是莫名又往先时看过的小巷看了一眼,几天来几次生出希望又失望,他忍不住心中几分阴翳。玉儿究竞被那暗卫带去何处!
崔云祈甩袖,直接起身跨上成泉的马,扬鞭一甩,往镇外去。马儿扬起尘灰,路人纷纷避让。
另一条巷前,李眠玉正拉着燕是张望,这户人家门前有一对抱鼓石,虽无雕饰,但瞧着还算气派,一看就是豪绅之家。此时这家门上挂了丧幡,里面哀声不停,李眠玉听着听着,想起父王死时的场景了,轻轻叹了口气,眼角有些红,“咱们先进去吊唁一番,随后再问人家可要写祭文。”
白事无须拜帖,主人家大门开,便是供人上门吊唁的。李眠玉给父王母妃写了这么多祭文,这些事也是清楚的。燕是话少,自然点头,牵着她跟着人群往里去。李眠玉这才注意到她此时正和燕定手牵着手,先是一呆,随即想起来先前她急着奔向丧乐出处先拉的燕龛,一下面红起来,想要悄悄挣开,偏燕龛抓得紧,手竟是不能自然滑出来,忍不住抬头他。“燕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
燕是偏头看她,漆黑的眼落在她身上,专注沉静,幽幽的,李眠玉被他这样一看,忍不住声音更小了一些,“你们练武的人,手劲是不是很大?”他的目光顺着李眠玉的视线往下,落到自己牵着她的手上,点头,很平淡随意地应了声:“嗯。”
李眠玉抿唇笑了两下,尽量不想伤害他一颗喜欢自己的心,自然友善地提醒他:“怪不得你能牵我牵得这样牢呢!”燕是没做声,继续牵着她往里去,李眠玉欲言又止时,听他幽幽道:“生人进死人家中,容易被沾上,我习武,阳气重。”李眠玉一听这话,再看看到处飘着的丧幡,立刻紧张起来,反手握紧了燕亶。
父王逝时她自然不怕,可陌生的死人…想想竞是有些毛骨悚然。做生意真不容易!竟是忘了写祭文还有这一出!李眠玉越想越觉得渗人,赶紧贴近了燕毫,布巾下一双大眼四处打量,耳朵也竖了起来。
倒是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但听到了前面几个妇人凑在一起说这主人家的一些闲话。
“这王勉富死得可真是惨啊,被砍了三十几刀,肚子破了大洞,肠子都流出来了,活生生咽了气!”
“这事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是被他亲爹那边害的?”“依我看,是活该!王家老太早年被休,好不容易将这王勉富拉扯大,还做了布料生意,日子眼见得好,这么些年亲爹那边一直没往来过,结果遇上这灾年战乱来投奔了,这王勉富看自己亲爹想认祖归宗,结果被那边继室的儿子砍了,亲爹就在现场,没阻拦,就被活生生砍死了。”“我记得王家是个小官吧?”
“是,那王勉富的亲爹从前是那什么通州还是哪里县令底下做事的,捞得盆满钵满,结果因为战事奔逃,带出来的没剩太多,可依旧是富得流油,那边的小儿子估计是担心王勉富分家里钱财,才干出这丧心病狂的事!”李眠玉听罢,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报官将人抓起来没有?”身后冷不丁出现小娘子声音,那几个妇人吓了一跳,回头就见个脸被包得严实的小娘子,也没多想,便自如地搭起话来。“哪能不报?王勉富的老母妻儿又惊又吓,哭得不能自己,当天就要去被报官,结果那老东西阻拦,那继室还恐吓说他这回是跟着县令来陇西的,马上就要去节度使府做事,若是不想王勉富两个儿子有什么事,最好只当王勉富是横列的。”
“王勉富之妻听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