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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2 / 2)

以,你能离我远一点吗?”她每多说一句,他的表情就更加受伤几分。其实是很客观很平常的话,她的语气也并不激烈只是叙述,但痛觉就是在他的心脏表层蔓延到深处。“初初,"他好像丧失语言能力,一向伶牙俐齿不落下风的人,只能喊她的名字。

她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样会毁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曾经,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形象。

无疑是高大的,强悍的,像一座孤冷倨傲的冰山,可望而不可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摊惹人讨厌的泥。

“嗯,我知道了,"蒋佑挂断电话,一步一步,后撤。她转身进屋,关门。蒋佑的电话却再次打了进来。“如果我们重新开始?"他问,“像你说的,约会,郊游,探寻四季。我们像这样重新开始。”

“不要做这种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初禾话音未落,听到话筒那头传来重重坠地的声音。她想到崇灵说,他病得很重,在医院里住了很久也不见好,她想到窗外呼啸的寒风,想到他沙哑的嗓音。

她做不到忽视他受伤的表情。

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拉开门,把他拖进客厅,拖到沙发上。她坐在沙发和茶几空隙间的地毯上,脸和他的脸挨得很近,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我知道你是装的,装倒地。”她总是心甘情愿地被他骗,“你很重,你真的昏迷我拖不动你。”他仍半眯着眼睛,不吭声,装可怜。

“我打算答应他了,"初禾忽然平静地说。蒋佑猛地睁开眼,露馅,攥住初禾的手腕,“不要。”“他很好,和你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和他在一起我不会想到你,“初禾释然地笑笑,半侧过脸看着蒋佑,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各自往前呢?”她喝过酒,脸颊泛红,可爱潋滟,看向他时眸光闪烁,恍惚间好像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的她,还很有分享欲,常常把握不好他冷酷的界限,受了伤,把自己疼得纰牙咧嘴。

“我其实一直很想成为你,成为尤珑这样的人,像强悍的冰山,无坚不摧,刀枪不入。”

初禾深吸一口气,终于坦荡地面对自己,“但我做不到,我不管怎么努力,最多是水池里结的一层薄薄的碎冰,随便一击就能把我碾碎。可后来我想,我为什么要成为一座冰山,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样,我为什么不能追求百分百的真心,我为什么不能把理想化的爱情当做我的追求?我为什么一定要强求自己变得和你们一样?”

“后来我想通了,因为我本来就和你们不是一类人。”“我也可以给你百分之百的真心。”

“你知道你不会的。”

“我……”

“现在有一个人,把他百分之百的真心掏出来,给我看,我为什么不接受他的真心?”

他看着她,却好像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她身子往前探,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柔软的唇瓣相触,湿润缠绵的电流传遍他的全身。

他动情地伸出双臂,把她圈到怀里,她同样伸出手,环住他宽阔的肩膀。细密温柔地亲吻,是甜蜜的动作,是熟悉的动作,但是他无法专注,他的心很痛,和此刻的柔情完全割裂开来。

他们贴得很紧,吻了很久,直到眼泪泛滥,顺着脸颊急密地往下滴,沾湿胸前衣襟。

她微微后撤,缓慢地呼吸,恢复了平静。

“你也不会成为我,所以不用道歉,"她冲他温柔地笑笑,喊他的名字,“蒋佑啊。”

他皱皱眉,眼泪止不住。

她说:“亲过′诀别吻',这次我们真的要彻底分开了哦。”蒋佑还没回过神,初禾便起身,往房间里去,边走边把散落的长发随手扎起来,姿态自然,好像无事发生过。

他跟她进了浴室,在迷蒙的水声里,最后一次碰撞着告别。接下来的冬天,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他们各自往前,刻意对彼此避而不见。

她的事业很顺利,前所未有地顺利,小众的表达从传统舞剧里杀出一条璀璨的小路,她凭借主演一角,拿到不少国内国际奖项。他也重新回到轨道上,收敛柔情,对于她的名字绝口不提,仿佛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直到下一次见面,哦不,也算不上是见面。只是他路过海城文化街区时,单方面看到了独栋剧院前她的单人海报。画面上她坐在木色高脚凳上,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梳着大光明,没化眼妆,只涂了一个浅色口红,笑容温柔坚定。海报上面写着:面对面对话艺术家系列活动一-芭蕾舞者,沈初禾。那落款上的活动的时间,和他的订婚宴在同一日,这一年的冬至。车窗外正落着雪,他俯下身,手伸进驾驶座侧边的储物格里,拿出那柄用旧了的小伞。

下了车,站在那幅海报下,静静看了很久。雪还在落。

在伞面上覆盖一层薄薄的白。

他对尤珑说,“条件任你开,订婚宴取消。”尤珑在电话那头漫不经心,“怎么又改主意了?”蒋佑没应,只是因为时间撞上了初禾的对话剧场。而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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