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正吃得热热闹闹,碗筷碰撞声、说笑声混着浓郁的肉香,飘得满院都是。
忽然,虚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许富贵的脑袋探了进来,嗓门洪亮:“小雪,回家吃饭了!”
他目光一扫,落在八仙桌上那几盘硬菜上——
油光锃亮的红烧肉裹着酱汁,糖醋排骨挂着晶莹的糖色,酱牛肉切得厚薄均匀,纹理间还浸着卤香。
许富贵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咽了口口水。
他是资深放映员,走南闯北,家境在这院里算得上殷实,平日里粗茶淡饭不愁,甚至能时不时沾点荤腥。
可这年头物资匮乏,新鲜猪肉是实打实的紧俏货,有钱都难买到。
更别提何雨柱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好,炒出来的菜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由不得他不多看两眼。
“哟,你们都吃上了啊,今儿这伙食不错啊!”
许富贵笑着推开门走进来,眼神还在菜盘上流连,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何雨柱见状,立马起身笑着招呼:“许叔,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一块儿吃点!我这儿还有好酒呢,20年陈的汾酒,特意留着解馋的!”
“是啊爹,柱子哥做的菜可好吃了,您也尝尝!”
许小雪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嘴角还沾着点酱汁,手里拿着个白面馒头,咬得津津有味。
她跟何雨柱兄妹打小一块儿长大,交情深厚,向来没什么客气的,直接就帮着挽留。
许富贵本来还想客套两句,说家里已经备了饭,可一听见“20年陈的汾酒”,脚就像钉在了地上,挪不动步了。
这年头好酒比猪肉还金贵,寻常人家根本见不着,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难得遇上这般好货。
“哎呀,说起来,我和柱子也确实有些日子没在一块儿喝两杯了!”
许富贵哈哈一笑,脸皮经过常年走江湖的历练,早就练得厚实,顺势就坡下驴,“那我今儿就不客气了,叨扰了!”
“许叔您这说的哪儿的话!”
何雨柱热情地把他往桌边迎,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您能来,那是给我们脸呢,添双碗筷的事儿,客气啥!”
说着就转身从身后的条案上摸出一个干净的酒杯,又回头冲何雨水喊:“雨水,去厨房再拿副碗筷过来!”
“哦!”何雨水正啃着排骨,闻言立马放下筷子,一溜烟就往厨房跑,脚步声轻快得很。
何雨柱拿起汾酒瓶,瓶塞一拔,浓郁的酒香瞬间漫了出来,清冽中带着醇厚的陈味。
他给许富贵的酒杯满满倒了一杯,酒液清澈透亮,挂在杯壁上迟迟不散。
“许叔,咱先碰一个,尝尝这好酒!”
许富贵端起酒杯,跟何雨柱轻轻一碰,仰头就一饮而尽,辛辣中带着甘甜的酒液滑过喉咙,暖意瞬间蔓延全身。
他咂了咂嘴,满脸赞叹:“好酒!真是地道的陈酿,这味儿,绝了!”
许小雪在一旁偷偷撇了撇嘴,眼底带着点小嫌弃——
她太了解自己老爹的德性了,只要有好酒,什么都能忘到脑后,刚才还催着自己回家吃饭,这会儿怕是早把这茬抛到九霄云外了。
“许叔,您吃菜,别光喝酒。”
何雨柱从雨水手里接过递来的碗筷,摆在许富贵面前,又给他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许富贵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嘴里轻轻一抿,软糯的肉质瞬间化开,浓郁的酱香混着冰糖的回甘在舌尖散开,一点不觉得油腻。
他不由得眯起眼睛,连连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柱子,你的手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比你爹当年的手艺还要地道!
这红烧肉炖得酥烂入味,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绝了!”
“许叔您过奖了,就是瞎琢磨的手艺,您吃得顺口就行。”
何雨柱笑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又跟许富贵碰了一个,“来,咱再走一个!”
许富贵是个实打实的“酒腻子”,见了好酒就挪不开眼,可酒量实在不济。
不过三四杯汾酒下肚,脸颊就红得像熟透的柿子,眼神也开始发飘,舌头渐渐打了结。
刚开始还端着长辈的架子,一口一个“大侄子”喊得亲热,没过多久,酒劲上头,称呼就变了味。
他拍着何雨柱的肩膀,大着舌头嚷嚷:“大、大兄弟!这酒真是绝了!痛快!咱哥俩再走一个!”
这话一出,堂屋里顿时响起一阵憋不住的偷笑。
雨水正端着碗喝汤,闻言“噗嗤”一声笑喷了,赶紧用手背捂住嘴,肩膀却一耸一耸的,笑得停不下来。
于莉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手轻轻敲了敲雨水的小脑瓜,嗔道:“别笑,没大没小的。”
可她自己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眼角眉梢都带着打趣。
于冬梅坐在一旁,也被许富贵这前后反差逗得莞尔,抬手掩住唇,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看向何雨柱的目光里满是纵容。
许小雪坐在那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