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脸色变得难看:“爹,娘之前被扣在潇湘馆那些天,是不是已经不清白了?”
这话像一把刀子,直插魏氏心口。
“虎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娘?”魏氏泪如雨下,“娘是为了咱们家才被扣下的啊!”
黎二龙也加入了指责:“村里人都说,进了那种地方,没有清白身能出来的。娘,你是不是已经被卖了?”
魏氏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亲生儿子口中说出的。
“没有!娘没有!”魏氏几乎是嘶吼着,“娘是清白的!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娘?”
黎金水冷眼旁观,终于开口:“清白?在窑子里待了那么些天,还能是清白的?骗鬼呢!”
魏氏跪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被扣押在潇湘馆的那些日子,她日夜想着家人,想着如何脱身,如今终于回来了,却遭到这样的对待。
“你们知不知道娘为了回来,吃了多少苦。”魏氏哽咽着说。
黎二虎别过脸去:“吃苦?在窑子里能吃什么苦?怕是享受还来不及吧!”
魏氏抬起头,眼中一片死灰。
“好,好,你们真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魏氏忽然笑了,笑容凄惨,“你们真以为我是卖身出来的?告诉你们,潇湘馆的老鸨开口就是三十两银子,我一个老婆子,就是愿意卖身,谁看得上?”
黎家父子三人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怀疑。
魏氏深吸一口气:“我是吃客人的剩饭,舔客人吐在地上的痰,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学狗叫,被人当畜生耍,这才凑够了赎身的银子!”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句话,然后瘫软在地,放声大哭。
院子里一片死寂。
黎金水和两个儿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魏氏,脸上先是震惊,随即转为厌恶。
“你、你说什么?”黎金水脸色铁青,“你竟然做出这种下作事?”
黎二虎后退一步,仿佛魏氏是什么脏东西:“娘,你怎么能这样?”
魏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家人:“我……我都是为了回家啊……”
“回家?”黎金水突然暴怒,一脚踢在魏氏身上,“我们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舔痰学狗?你比窑姐还不如!我们黎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婆娘!”
魏氏被踢得蜷缩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二虎和黎二龙也一脸嫌恶地看着她。
“爹说得对,咱们黎家不能有这种娘。”黎二龙冷冷地说。
黎二虎点头:“对,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娘做过这种事,咱们兄弟俩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黎金水一把揪住魏氏的衣领,将她拖到门口,一脚踢出门外:“滚!我们黎家没有你这种贱人!自生自灭去吧!”
魏氏无力反抗,像破布娃娃一样被踢出家门,重重摔在门外的地上。
黎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躺在地上,望着紧闭的大门,眼中已流不出眼泪。
偶尔有邻居听到动静,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却没人出来管这闲事。
黎金水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魏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想起了女儿巧巧,那个被他们卖给吴家做童养媳的女儿。如今想来,那孩子也许是幸运的,至少远离了这个狼窝。
“巧巧……”魏氏喃喃自语,意识渐渐模糊。
第二天一早,黎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黎金水和两个儿子走了出来,见魏氏还躺在门口,奄奄一息。
黎二虎用脚踢了踢魏氏:“爹,她还活着。”
黎金水冷笑一声:“正好,带她去万福村找那个不孝女算账!要不是她不肯出那三十两银子,咱家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黎二龙皱眉:“可是娘这样……”
“什么娘?她不是你们娘!”黎金水怒道,“这贱人让我们黎家蒙羞,要不是看她还有点用,早就该死了!”
黎金水从院子里推来一辆破旧的板车,父子三人粗鲁地将魏氏扔上车。
魏氏微微呻吟一声,但没有力气反抗。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同村的张老汉急匆匆跑过来:“黎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黎金水没好气地说:“去万福村找我那没良心的闺女!”
张老汉脸色一变:“万福村?去不得去不得!我刚从镇上听说,昨夜万福村山神显灵,把一伙土匪全杀了!现在那村子邪门得很,外人去不得!”
黎金水一愣:“山神显灵?胡说八道什么?”
“千真万确!”张老汉神秘兮兮地说,“听说那伙土匪有几十号人,个个身强力壮,一夜之间全死了,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可就是没气了!”
黎二虎和黎二龙听了,脸上露出惊恐。
黎金水皱眉思索片刻,看了看板车上半死不活的魏氏,啐了一口:“晦气!先把这贱人拖回去!”
父子三人又将魏氏拖回院子里,随意扔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