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远远地,候到了廊下,祁渊和楚婉华的声音逐渐模糊。
“所以呢,安心留在你为我打造的金丝笼里,做你的宠妃,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楚婉华乱了一早上的心,终究还是没能平复下来,“在这里闭目塞听,每日只用做一件事,等你来,和送你走。”
“祁渊,我们不该是这样。"楚婉华脱力地说。帝王极力辩解着:“朕说过,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出宫便去,亦不必守后妃的规矩。”
祁渊把着她双臂的手微微用力,转而向下,扣着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帝王的声音自胸腔发出,沉闷的撞入楚婉华的耳中。见楚婉华不为所动,紧了紧抱她的臂膀,问的晦涩:“那你呢,你有瞒着朕的事吗?”
楚婉华眼睫颤了颤,被他圈在怀中,是有的吧,她现在,还不想有孕,也不敢有孕。
她怕有了孩儿,她便再也没有和祁渊抗衡的勇气,更不想让孩子,在水深火热的后宫中长大,至少要摸清这里的人和事。但祁渊不明白,他将所有的好捧到楚婉华面前,却被她无情拍碎,为的是哪般?
楚婉华本想既来之,则安之。
可总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好似横在他和祁渊中间,太后对她的好,有些过了头,即便是虚情假意,但眼中对皇孙的期盼,却是真真儿的。楚婉华忘不了太后说那句话时的眼睛,就像久旱逢甘霖,满是渴望。越是这样古怪,她便越不能轻信,她自宫中长大,哪会这样被轻易蒙蔽了去。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就连她父皇当年对自己的宠爱都是利用,更何谈眼前的太后?
“若我们同心,便不该有隐瞒,这才入宫半日,便顺利的不大真切,还是说,陛下在粉饰太平?”
楚婉华答非所问,祁渊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遂松开她,失落自嘲道:“昭昭从朝阳至今,有想过,和朕要同心吗?你不喜后宫,朕便努力不让你难过,为何还是有诸多不满?”
两人都执拗的没再说话,半响,祁渊兀自哂笑了下,转身离去。康弘和苏玉见势头不对,忙小跑着跟上,兰芷三两步过来,担心问道:″娘娘?”
楚婉华没有说话,沈静姝和尹哲紧随其后的过来,见她神色落寞,沈静姝上前两步,主动抱住了楚婉华。
她没有像兰芷那样唤她娘娘,却直言点破:“公主,动心则乱,您的心境,已不似在朝阳了。”
兰芷没有看出其中缘由,沈静姝心思细腻,同楚婉华一样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楚婉华微微怔住,随即又垂下眼帘:“也许吧,我只是不想……不想看不懂他,这让我很乱。”
尹哲打着哈哈笑道:“娘娘多虑了,陛下对您可谓是用心至极,内殿的布置也极为讲究,后院更是引了一汪活水,寻了有经验的老师傅专门看过,很适合养锦鲤呢。”
“何时引入的?"楚婉华问。
尹哲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回想了下:“陛下出征前,颐华宫动工,交给工部的图纸上就已经设计好了,陛下对娘娘您,凡事都亲力亲为,听说这图纸,都是陛下亲手设计。”
见楚婉华眼中似有动容,趁热打铁道:“听闻娘娘要在宫里栽种海棠树,昨儿连夜便有工匠提前来相看了位置,让您选呢。”“公主府早被陛下的探子摸了个门清儿,自然明白,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楚婉华心里堵得慌,“本宫此行,带来的御医李鹤年,可安置好了?”“娘娘放心,陛下已赐了府宅,明日李大人便去太医院点卯,专门侍奉您的身子,没有旁的差事。”
尹哲说的清晰明了,楚婉华颔首,认真看了眼他,不似有心眼的人,长相折中,性子沉稳,像是精挑细选后,才来这颐华宫当差的。尹哲带楚婉华将颐华宫转悠完,心底终是松了口气,前脚刚踏进寝殿,后脚就被沈静姝支了出去。
“公公且侯在外头吧,我们公主不习惯内侍近身。”“嘛。"尹哲退下,还捎带关上了殿门。
沈静姝挨着软榻坐下,靠在楚婉华身侧,兰芷则替她取着头上的步摇,笑道:“这颐华宫,比昔日的乾宁宫竞还大些。”“尹公公说有扩建,这规制,怎么看也不似贵妃可享。”沈静姝揉着脖颈,“对了,今晨车驾入宫门后,公主下车驾时半低着头,奴婢当时看的真切,郑贵妃看见您的脸,难掩惊讶。”“惊讶?”
楚婉华当时紧张了些,下马车站稳后,才看了眼当时在宫门相迎的人。沈静姝点头:“对,就好像从前见过您似的,有种突然再见时的惊讶,但很快就掩盖过去了。”
楚婉华眸子一沉,细细想来,太后说只等着抱小皇孙时,郑妍就在庄玉蓉身侧。
连她自己都难掩惊色,虽然更多的是受宠若惊,但太后此言过于直接,郑妍在后宫几人不同的神情里,却始终平静。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越想越乱,且往后看吧。”大
下午的时候,楚婉华午憩未醒,兰芷带了两个小宫女去内务府领下人用度,没少听一些明里暗里的话。
后来才知,祁渊晌午才从颐华宫拂袖离开,下午阖宫便都知道了,见风使舵的功夫倒是迅速。
楚婉华晚膳后见兰芷神色不佳,问了才知。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