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咕哝道:“我才不要用殿下用过的茶碗。姬长钰眉眼难得显出悦色,哄她说这是新的,他没用过这只茶碗。边说,边端着茶碟递到令窈唇边,茶碗里的茶水热气腾腾,温度正宜,令窈狐疑姬长钰这样催促她喝,是不是里面掺了东西?只就着他的手,勉为其难地饮了小口,舌尖触之即温,甜而不腻,很清爽的味道,她没喝过这茶叶,倒忍不住想尝第二口,但她忍住了。姬长钰其实把她的喜好摸得很透彻,但她从不清楚他真正喜欢什么,她觉得这样很危险。
姬长钰问她味道如何,令窈满不在乎地答尚可。姬长钰但笑不语,倒也没再让她喝这茶水,低头去亲她的脖颈,呼吸很烫,抱着她的手臂也很紧。
亲的时候,还有心思问她他不在的这些时日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令窈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几乎是顺着他的盘问不自觉的回应。姬长钰审讯人很有一套,她在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压根没法子扯谎,唯有跟他合盘托出。
她的日子过得简单,至于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又怎会逃得过太子爷的法眼,说到南安王妃,姬长钰又问她可见到了南安王世子,令窈自是见到了,她点了点头,姬长钰亲到她的唇就停住了,触之即离,他手掌捧着她的脸,眼神凝视着,指腹去拨她颊边贴着的几缕发丝。
他最后笑着问了她一句:“孤不在的这五日,你有没有想过孤?”太子爷有时候笑并不是真的在笑,譬如现在,姬长钰并不是一个性子真正很温和的人,他表现出的温和,不过是挂在东宫外的一层面具。谁又看得出他真正的心思,以前姬长钰从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她,若非她没有闻到酒气,几乎以为姬长钰又吃醉了。
要是问起想没想姬长钰,不会从未想过,但令窈五日里记挂着姨母,整日忧心忡忡,也的确没太想他。
令窈知道,自己说一点儿假话都能被姬长钰看出来,然她仍是嘴硬摇头:“没想过。”
她的脸还在姬长钰的掌心中,她脸蛋小小的,似能让他一掌而握,姬长钰的手指修长挺直,骨节格着她的脸,她不舒服地偏了偏,又被他捏了下脸蛋,很轻浮的动作,姬长钰做的随意又自然,仿似这样碰她理所应当。她不禁会想,倘若他日后娶了妻室,对待他的妻子,可否也会像待她一般亲昵。
令窈控制不住多想,再抬起头,却见姬长钰低着眼,看她的目光温和专注,她想到昨晚那个梦,他为她簪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从未在外人面前显山露水。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又盯着孤乱动什么心思?”令窈抿唇,忽然也想知道他是有怎样的反应,她眼睛看着他:“在想殿下若有了妻室,这东宫中,便也有夜中迎殿下归京的人了。”姬长钰眼光淡下来,薄唇微抿。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神仍然平静,甚至也没有说什么,他低头,手掌拍了拍她的腰臀,令窈就从他怀中起了,她坐到旁边的窄榻。姬长钰倒了盏茶水在喝,他低着眉眼,啜了一口,表情仍是不露声色的平和:“为孤这般着想,还想过什么?”
他摩挲着手腕的佛珠:“孤合该有几房侧妃,几房姬妾?”这串佛珠,曾是他送给她的,后来,她为了救一个人,拿着佛珠到东宫去求他。那天,他也是这样,摩挲着珠子,问她那人的身份。令窈沉默不语,是无法回应这些话。她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但他没有像从前一样待她,仍是很平和的态度。
他在她的沉默中站起身,似也不想再听她的回话,道归程疲累,唤人进来伺候安置。
房内吹了灯,两人盖着同一床被褥,她侧过头看他,心里默默想,她哪里说错了呢,他是日后的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膝下还会有很多孩子,那时一切都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