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提裙便想跑。
但她那样做会让孙观风生疑,仍是忍住了,面容呆呆的,脊背僵硬地站着。孙观风也发现有人过来了,掩饰般地后退,和令窈避开距离,见到来人居然是太子殿下,有些惊讶,他尚未出仕,没资格拜见太子殿下,也只远远的见过殿下一面。
面前的男子发束玉环金冠,着交领右衽蟒纹广袖长袍,腰配红玉金纹带,身后跟着的内侍也是十分通身贵气,很容易让人看出东宫太子的身份。孙观风真正见到太子殿下,朗眉疏目,威仪秀异,当真自愧不如,他常听父亲和大哥念叨殿下当政很有明君之道,不想殿下玉姿也这样出众。他一脸景仰地躬身拜见,以为太子殿下是迷了路,便道:“殿下在府中竞无人给殿下引路吗?实在是府里招待不周,万望殿下勿要怪罪,某这就请殿下去东厅席面。”
姬长钰负着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拨着拇指的扳指,平和道:“孤不过随意走走,想起这盆竹石,过来看看。”这竹石盆景本就是东宫赐下,闲时过来看看也并无不妥。孙观风回想方才自己拙言,居然以为太子爷迷路了,又见太子爷脸色平淡,摸不清是怎个意思,生怕得罪了人,不禁惶恐:“是某打扰殿下兴致了,殿下请便,某这就离开。”
孙观风说完,却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犹豫地朝令窈看去一眼,方才他话还没说完,端宁县主虽拒绝了他,但料想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他要不要再和端宁县主好好说说。
“端宁……县主……,我…
孙观风顾及太子殿下在这儿,又不好直白地说出口,但见殿下手覆堆砌的太湖石,似是当真赏起了这竹石盆景,竟一句也未过问,仿似不觉他两人有什么不妥。孙观风心生感激,念道,太子殿下当真是极为宽和的人。他一鼓作气正要说出来,令窈不敢去看姬长钰,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当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忙拦住孙观风的话:“今儿老夫人过寿,料想国公爷是忙不过来的,二少爷不如去东厅看看。”
孙观风摇头:“父亲和大哥说过了不需要我做什么,我……”令窈顿觉头更痛,孙观风这还是孩子的心性,如何斗得过太子爷的手腕,她忙拦住他那令人心惊的话:“二少爷断了这个心思吧,我是绝不会同意的!孙观风惊愕难过,也顾不得太子殿下在场,脱口问道:“为什么?县主方才明明……”
令窈心口砰砰在跳,急声解释:“因为我已有想嫁的人!”她这样说是十分不合礼数,一旦孙观风嘴风不严就是坏了她的名声,但此时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姬长钰越是平静,越是无心她和孙观风的交谈,她就越是害怕,她心口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忍不住晕眩,方才自己就不该避开人,对孙观风抱那一丝期待。
嫁入忠国公府就一定比留在姬长钰身边好过吗?忠国公府簪缨世族,又怎会没有些腌攒事。何况,她从未想过给任何人生子。孙观风震惊无言,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要在说什么,他也不傻,看得出端宁县主对自己是真的无心了,怪他今日冒犯,倘若徐徐图之,未尝不能让端宁县主对自己动心移情。
他懊恼地甩了下袖子,稍一做礼,就要离开时,又被太子殿下唤住,他忙忙整饰仪容,想方才心急了,居然当着殿下的面说那些浑话,端宁县主即便并非出身皇室,也是受了县主的品佚,惶恐道:“是某唐突了县主,殿下恕罪。姬长钰目光淡淡落到面前清瘦的少年身上,十七岁的年纪,少男少女,站在一处便能惹人多看两眼,赞一句良配。
他捻着拇指的扳指,只字未语。
太子殿下什么都没说,孙观风却觉被殿下的注视压得抬不起头,暗悔自己方才的冒失。
令窈手心的帕子都要被搅碎了,她忍不住趁孙观风低头请罪时,向姬长钰哀求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样做很没骨气,但她更怕这时候姬长钰会因她迁怒于孙观风。孙观风什么都不知道,虽是冒失了些,却也没做错什么,本就是她耍弄的心心思,不干他的事。
而崔净涣却很有眼色的注意到,端宁县主去求助地看向千岁爷后,千岁爷原本尚且平和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是让他都觉得害怕的阴沉,千岁爷平时温温和和的一个主子,极好的脾气,也只有端宁县主能让千岁爷失去平日所有修姬长钰走到孙观风面前,俯睨着他:“方才你与端宁说的事孤也听到了,端宁既然无心于你,日后你就断了这个心思,专心进学,倘若学问有成,考中进士,孤会给你在朝中谋个官制,也不负老国公赫赫英名。”太湖石上落了两只家雀,又被倏然抬头的孙观风惊走了。崔净涣同样是惊讶自家千岁爷头一回对觊觎端宁县主的男子这般大度,令窈更是诧异。孙观风神情激动:“多谢太子殿下!”
他也并非是无所事事,只是碍于父亲袭爵,这爵位定是要嫡长子承袭,有了大哥,阖府对他都是十分纵容,母亲也总说他不必用功,受家族荫蔽就够了。不料想,居然有得太子殿下看中的一日。
姬长钰洞穿他的心思,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端宁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孤理当照顾一二。倘若今日过去,孤听到了仁么不该听到的言论,孤也不会轻易放过。”孙观风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