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屏幕不好,但也能偶尔看看,谁知道死活打不开。”
姜禾接话:“您二老这几天就委屈委屈,看看书,写写字,养养精神。”陈逸凝撇撇嘴,嘟囔着:“没电视看,总觉得少了点啥…她习惯了电视里不管演点啥都当个背景音,这下突然没了,心里头就像缺了一块,空得慌。
但电视修不好也没辙,抱怨归抱怨,想看也还是看不了的。周一清晨,家里又恢复了工作日的节奏。
陶振、姜禾、陶忠各自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上班。陶冠泽也拎起他的旧公文包,要去学校。
家里只剩下陈逸凝和两个小孙女。
陶振临出门前,状似随意地问:“妈,今天天气不错,您就在家带着欣迎、乐迎玩吧?院子里晒晒太阳挺好。”
陈逸凝正麻利地给两个小丫头放在婴儿车里,头也没抬,声音干脆:“在家待着多闷得慌,我推她们出去透透气,顺道去美英家串串门,跟她唠唠嗑。”她说着,利索地拿起挂在门后的草帽给自己戴上。陶振:“哦,行,出去转转好……那……您那钩针的活计儿不带着织会儿?”陈逸凝闻言,停下动作,抬起右手,对着门口透进来的晨光展示了一下微微发红的指尖:“连着打了两天,手指头都快磨出茧子了,今天可得歇歇。陶振干巴巴地点点头:……哦,也是,那您好好歇歇。”他有些担心,不打毛线可以,舒姨可千万得扛住了,不能开电视…他强作镇定地出门,和姜禾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傍晚,两人一刻也不敢耽误,飞速回家。
推开门,只见陈逸凝正坐在小凳子上,耐心心地用小勺给并排坐着的欣迎和乐迎喂苹果泥,两个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陶冠泽则安然地坐在在椅子上看报纸,一切如常。陶振努力稳住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一边逗弄女儿,一边试探地问:“妈,今天在舒姨家玩得挺好吧?”
陈逸凝头也没抬,专注地刮着碗里最后一点果泥:“嗯,挺好。在她那小院里坐了坐,喝喝茶,聊聊天,看看她新养的那几盆月季花,开得是挺水灵。”她顺手给乐迎擦了擦嘴角的果渍。
陶振点点头,又问陶冠泽:“爸今天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吧?”“什么事?"陶冠泽觉得儿子今天怪怪的,反问道。陶振干笑两声:“没什么,没事就…….”陶振和姜禾偷偷对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警报暂时解除。
周二晚饭后,又到了看新闻联播的时间,陶冠泽放下筷子,问陶振:“那电视……还没信儿?”
陶振正给欣迎擦嘴,闻言立刻摇头:“没呢…我今儿下班特意去问.…师傅说零件不好找,还得等,急不……
陶冠泽"嗯”了一声,没再多问,拿起当天的报纸坐到了灯下。有陶振和姜禾看孩子,陈逸凝收拾完餐桌和厨房,一时竞不知该干点什么好,空落落地在桌边凳子上坐下。
陶忠看出来她有些无聊,便进屋把陶华之前寄来的那盒彩笔和一叠白纸拿出来了。
“没电视看,怪没意思的。”陶忠把纸笔放在母亲面前,自己也拉开凳子坐下。
“正好我们矿工会搞了个安全生产′主题的绘画比赛,奖品还挺实惠。咱在家也画着玩玩?权当解闷儿,万一画好了送去,说不定真能得个暖水瓶啥的奖品呢!″他笑着提议。
陶忠知道母亲年轻时曾给村里画过黑板报,心里一直藏着点儿对“画"的念想。
陈逸凝看着簇新的纸笔,眼睛亮了一下。
反正闲来无事,她便没拒绝,拿起画笔,开始构思。陶忠性子急,已经埋头画开了。
既然是“安全生产"主题,他便想画一个戴着安全帽和矿灯的矿工头像,旁边最好再配上“安全第一"四个大字。
可惜手上功夫实在有限,安全帽画得像个歪瓜,矿灯位置也不对,矿工的脸更是比例失调,线条歪歪扭扭。
陶忠有点儿懊恼,干脆把“安全第一"四个字写得又大又醒目,还认认真真用鲜红的彩笔把字涂得满满当当,透着一股子朴拙却不容忽视的警示意味。“奶奶画!”小欣迎不知何时被姜禾抱着凑了过来,小手指着陈逸凝的纸。姜禾看着婆婆的笔下,眼睛一亮:“妈,您画得真好!这线条,这构…真好看!”
陈逸凝画的是几个矿工,他们戴着安全帽,穿着沾满煤灰的工装,身后是深邃黝黑的矿洞入囗。
每个人的姿态都不一样,有的扛着工具,有的正回头说着什么,虽然只是草稿,但人物的轮廓和神态已然有了几分神韵。陶振也抱着陶乐迎凑过来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妈,您这艺术天赋藏得可够深的啊,瞧瞧这矿工的神态,比我们矿宣传栏上贴的那些都精神!”陈逸凝被儿子媳妇一左一右夸得脸上发热,耳根子都泛红了。她抿着嘴想压住笑意,可那嘴角却像不受控制似的,一点点地向上弯起,最终绽开了一个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陶冠泽从报纸上方抬眼望过来,看着老伴儿舒展的笑颜和孩子们围拢的热闹,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周三晚上,电视当然依然是没有“修好”。陶冠泽在桌前铺开宣纸,研墨执笔,凝神静气地写毛笔字。陈逸凝则继续她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