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低头看着自己那黏糊糊血淋淋的右腿有点傻眼了,这可是刚换的新裤子新鞋啊,出门前媳妇儿还叮嘱干净点穿着呢,结果没出一个时辰呢就造这逼样,完犊子了,回家又得挨骂了。
渡空的死对王怜来说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这位新老板收拾大宗师都跟收拾小鸡子似的,何况对付这么一个普通宗师了。
可王怜不意外归王怜不意外,大殿里的其他人不行啊,那简直就是意外他妈给意外开门,意外到家了。
就算渡空的实力在渡字辈儿里最弱,那也是位宗师级的大高手好不好,啥玩意就一脚给给抡碎了,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闹呢,话本儿上也不敢这么写啊!
“阿弥陀佛!”
“佛门净地,竟成血腥屠场,慈悲之怀,难容豺狼之心。”
方丈渡厄率先打破了沉默,并喊出口号将这事定了一个调子,虽然此时的他同样也处在震惊中没太缓过来,但没办法,谁让他是带头大哥呢。
“施主夜闯天界寺,以凶残手段戕害我寺内多位无辜善众,犯下滔天罪业。此等恶行,上牵天怒,下骇人心,佛法虽广,亦难容此等孽障!此仇不报,何以彰显天道轮回?老衲唯有行那降魔卫道之举,以慰亡魂在天之灵!”
“来人……结天罡地煞降魔大阵!”
“等等……”
高阳的一声大喝打断了大殿内刚刚兴起的骚动。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连全身真气臌胀准备随时动手的王怜都被高阳这嗷唠一嗓子闪了一下,差点漏气。
可接下来这一幕直接让大殿内所有的人全都破防了,哭笑不得的那种。
因为高阳的轴劲上来了。
但见他绕过方丈渡厄来到那个身材瘦小面如枯槁的老和尚面前俯身问道:“刚刚死那个胖子为啥笑你?”
老和尚本就木讷的脸上又泛起一丝迷茫,直至数息后才微微摇头,但没说话。
高阳将目光落在旁边一个满眼警惕的中年和尚身上,用下巴点了点他。
中年和尚秒懂,这应该是问他们的渡劫师叔为啥不说话。
“阿弥陀佛!施主,渡劫师叔他毕生都在心无旁骛的精研武学,遂在人情世故上……呃……有那么一点点……!”
高阳点头,“懂了!不用说了!”
中年和尚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尊上没接着问,不然这两头儿都不讨好的事儿实在不好接着往下说。
谁料高阳却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胖子为啥要笑他?”
这一刻中年和尚想哭的的心都有了,我哪知道那个傻逼为啥要笑话他,况且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说啊,这么多师叔都瞅着呢,我得多缺心眼儿才能跟你一个外人去曲咕我们自己人的小话,而且还是个死人。
“阿弥陀佛!请恕贫僧不知!”
高阳退后两步,来到渡厄身边,
“方丈大师你知道吗?”
渡厄这一肚子火让高阳这个没皮没脸的玩意给搅和的细碎细碎的,他是真想一掌毙了此僚以解心头之怒,奈何实力不济怕装逼不成反被……呃……雪中悍刀行吧。
遂带着一脸的不甘耐着性子冷言道:“渡空是天界寺的常务住持,寺内一应俗事均由他负责,兴许是经年累月俗事缠身的缘故,渡空的脾气偶尔不会太好,时间久了大家多少也能理解。不过世事无绝对,渡劫师兄因为性格原因看不透这层关系所以从来不给渡空面子,渡空也拿这位师兄没招,说也说不明白打也打不过,只能是一有机会便奚落两句解解气,实则二人之间并无真正的矛盾与隔阂。”
方丈话落,高阳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方是木讷的瘦和尚渡劫,一方是嚣张的胖和尚渡空,虽然渡空平日里总在老实巴交的渡劫那里吃瘪,但只要一有机会,哪怕不是机会的机会,胖子也要趁机奚落瘦子两句,具体画面就是他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渡劫胸口嚣张的说道,‘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甩了甩脑子里纷乱的思绪,高阳再次来到瘦小干枯的老和尚渡劫面前,微微俯身,一脸认真的问道:“渡劫大师,你这脸色蜡黄身形暴瘦的情况多久了?”
渡劫有些诧异的看了高阳一眼,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大约十数息后,他才缓缓开口说了一组数字,
“十一年又七个月零九天!”
高阳闻言不禁当场爆了一句粗口,“卧槽、你牛逼!”
所有人都以为高阳是在惊叹于渡劫那夸张的记忆力,只有王怜心下清楚,自己这位新主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然以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这世间已经没有啥能值得他惊讶的了。
果不其然,只听高阳又问道:“你是不是右下腹常常剧痛难忍,药石罔效只能靠自身真气镇压?”
这下渡劫更惊愕了,他看了高阳好半晌才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的说辞。
高阳再问,“你步入大宗师境几年了?”
这下不光是渡劫不淡定了,靠前排那几个渡字辈儿的老和尚全都不淡定了。
无他,渡劫虽然木讷不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