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虚假的记忆17
福特野马“日嗡--"的一声轰鸣，越过了路口无形的关卡，朝水务站直行而去。
整条马路上，只有她们一辆车。
朝歌抬头望了眼高空中的两架无人机：“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郑南国探身出车窗，举起望远镜：“它们下方好像装载着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打算等特殊机动队的人找到河图芯片后，用无人机运回警局？”郑明熙猜想,“这是最快的方法。”
谈话间,福特野马已经开到了水务站门前。然而整个停车场,没有发现任何一辆警车。何止是警车，就连工作人员的通勤私家车也没有，寂静空荡……朝歌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她打转方向盘，直接绕到水务站后方的机房位置一-同一时刻，头顶传来"咻"的喷射声。郑南国脸色惊变,猛地大喊：“快闪开！”“轰一一”
灼烧视网膜的炽白毫无预兆地天降，紧接着地震山摇、鼓膜剧痛。身体和车全都感觉到了爆炸冲击波的推力。
朝歌勉强眯开一只眼，前方，漫天抛落的碎水泥块、机箱碎片像陨石雨般砸落在车顶和四周,砰砰作响。
一大块钢筋混凝土就要当头砸下，她果断踩住离合，右手换至一档，踩下油门。
V8发动机爆发出近乎咆哮的怒吼，福特野马弹射起步，随着朝歌猛打方向盘，蛇形走位避开坠落的建筑残骸,冲出了爆炸区。飞溅的碎石砸碎了前窗,朝歌踩下刹车踏板,横停在路面。车内众人呆呆地侧头看着后方不断燃烧爆炸的机房，两架无人机盘旋在上空，持续扫射、投出钻地弹的。
“不，不……“郑紫打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向机房冲过去。熬夜一晚的疲惫身体根本撑不住强硬的跑动，没几步就在轰炸的震动中摔倒在地。“河图一一”
郑紫绝望地掏出了怀中的手枪，对准了无人机……或许是瞄准的动作触发了警报，其中一架无人机竞然调转方向，摄像镜头朝她们看来。
朝歌迅速下车，一把钳制住郑紫把她塞回车内。无人机镜头内，只留下福特野马滚滚的尾气。“到底怎么回事？！“朝歌把夺下来的手枪扔给郑南国，一边开车一边剂吼，“不要就此崩溃啊！”
郑明熙搂着失魂落魄的郑紫，惊恐地将前因后果迅速讲清楚。朝歌沿着河道，找个了避开无人机视野的建筑拐角停下车：“你的意思是，你们通过财务审计找到河图核心芯片的位置就在水务站机房。但现在核心龙片被洛书炸毁，河图已经'死亡了？”
郑明熙悲痛难忍：“核心芯片就是人工智能的心脏'，没了心脏，它当然会死′了！”
朝歌沉静下来：“洛书不是落后河图一个版本么，它怎么做到精准打击的？”
“它一定升级了。“郑紫机械地回答，“从发布交通管制开始到无人机轰炸，中间不足五分钟。只有它才会做出这样果断的决策。”“因为一个人工智能的可怕，唯有另一个人工智能会明白。”朝歌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几乎转瞬间，她就联想到了接下来会出现的后果。
营救河图失败，
未能获取大哥对封神战争的研究记录，
她编撰的记忆没有通关，
一一迎接死亡。
但此刻，她的心跳节奏并没有因为害怕发生变化，因为她已经能坦然地把这个结果当成planB看待。
那么类比一下……
“一个能制造全市大停电，离开队友独自潜伏躲藏的人工智能，它会想不到芯片被摧毁的可能吗？”
朝歌静静地盯着郑紫：“如果我是它，我一定会设想这个可能的结果，并且，为之做好准备。”
郑紫摇头苦笑：“不，你能这么想那是因为你是人类，只有人类才会联想到死亡，而人工智能并没有'死亡′这个概念。”“除非……河图成为阶段6的超级人工智能，拥有自我意识。但它现在的主人格，只是一串数据流而已。”
“数据流？”
几乎同时，四人的手机都发出了震动。朝歌心下一沉，缓缓掏出手机。启明区，天玑科技总部地下数据中心的机房内。大门处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厚重的隔音门透进些许的怒吼。“洛书，听到没有，停下你在做的一切……”然而大屏幕上依旧双屏播放着两架无人机的视角，下方一行小型监控窗口，要么已经失去信号，要么还在播放水务站机房内浓烟滚滚的景象。大屏幕右侧的日志记录窗口内，进度条还在闪烁。“新决策：永久终止敌对实体′河图的运行方案A：调动网警技术员前往物理拆除。预计耗时:00:55:00，成功率:66.2%。
方案B：部署蠕虫病毒进行软性清除。预计耗时:00:30:00，成功率：89.4%。
方案C：最高权限调用武装无人机精确轰炸。[预计耗时:00:05:00，成功率:99.97%。
已选择方案C。
目前完成进度：86%”
烟尘散去，监控画面一角，断壁残垣的服务器上，插着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半透明板状物，从包裹它的水冷箱缝隙里，透出幽蓝色脉冲光芒。下一秒，无人机精准射击，板状物四分五裂，光芒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