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将自己的女儿好生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渐起欣慰之色。
“这一身极重吧?赶紧回家换一身轻省的。”她说的家,指的自然是身后的沈府。
沈青绿摇了摇头,“无妨,我等会回王府再换。”“也行。“她没再多说,毕竞按照规矩,今日不是三朝回门日,若是新嫁女没按规矩回了门,被有心人知道,少不得有些风言风语。说完,想到方才的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棠……”
“她这次倒是聪明,直接出了京,将自己摘得个干干净净。“沈青绿半垂着眸,眼底全是寒意,“人在做,天在看,她迟早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她变成这样,我也有错。”
“娘,你别多想了。"沈青绿拍着她的手,安慰了她几句。她努力装做无事的样子,心疼女儿顶着一身繁累的冠服,催促着快些回去歇息。
沈青绿也觉得有些累人,暗道好在自己不必生活在宫中,也不用时常进宫,否则天天穿戴成这样,还真有些受不住。其实根本不用等到回王府,上了马车后她就让人将自己的冠给摘了,替她摘冠之人,不是夏蝉忍春她们,而是一直都在车内的慕寒时。慕寒时为免扯到她的发,动作十分的轻柔,说是小心翼翼亦不为过。“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把玩着那暗藏玄机的金镯子,虽然听起来很有礼貌,但于夫妻而言,显得有些生分。
慕寒时眸色沉了沉,“我说过,我可为你做任何事,没有帮忙一说。”纵然觉得这话有些虚,明知不可信,她还是做出感动的样子,将自己所求说了一遍,末了,道:“我和玉棠终将有一场生死局,我希望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你不要插手。”
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可逆转和解,她也不想一直受其扰,势必要有一个决断。
慕寒时已将她的冠取下,一手将其搁置在一旁,另一只手却眷恋无比地撩着她额前的碎发,幽深的眼底翻涌着积蓄两辈子的情意。“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在乎你。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下叹息。
可不是嘛。
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联姻,联姻的人若是没了,那这桩利益关系也就解了绑,对于有的人而言自然是得不偿失。
她弯起眉眼,抬头对着人假意微笑时,猛不丁撞进那翻涌的情意中,然后瞬间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