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矛盾与情仇不断地撞击着。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在逗我玩,是不是?"玉流朱没有等到她的否认,求证般的地想靠近她。“娘,我是您的棠儿,您怎么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没有人和你开玩笑,这是祖母亲口说的。”玉敬良的话,击溃了她。
她慌乱无措着,却猛地想起前世的一切,下意识地想通为何身边的人会对她态度大变。不是因为她小产,也不是因为她和慕霖使性子。而是…
难怪最疼她的娘不去看她,去的人是姑姑,难怪……难怪!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最近睡得不好,时梦时醒,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是在做梦,我怎么可能不是娘的女儿?”
“杜鹃被我推下水时没吵醒你,今天这么大的火,你明明住的最近,却来的最晚,你哪里是睡不好,明明就睡的很好。”沈青绿这孩子气般的话,听得众人心头齐惊,看向玉流朱的目光更加古怪。恍惚之中,玉流朱仿佛又站在侯府的院子里。她小产过后,身体还虚着,为了一些炭不顾脸面地去找江映水。江映水避而不见,将她晾在外头,任由下人们指指点点。别人还顾忌什么,玉敬良可没有任何的负担和感情,大声地质问她,“棠儿,你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她面色惨白着,看上去孤弱无助失魂落魄。但事实是因为心里存着对玉家人的怨气,她是故意而为之,那晚是故意充耳不闻,今晚则是有意姗姗来迟。
“棠儿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嫂子,她是你养大的,什么性情品德你最是清楚,你怎能容忍旁人这般揣测于她?”玉晴雪的话,让沈琳琅陷入自我争斗之中,她的心撕扯着,一时高,一时低,一时左,一时右,痛不欲生。
这般怪异的气氛中,沈青绿还像个不知事的孩子,竞然同玉敬良咬耳朵,偏偏声音也不压着,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她以前说为了我,所以讨好棠儿姐姐,对棠儿姐姐好。现在棠儿姐姐成了她的女儿,她怎么不来讨好我,对我好,她肯定早就知道棠儿姐姐才是她的女儿。”
玉敬良深表赞同,“你说的没错,她定然早就知道!”两人一唱一和,旁若无人。
“啪!啪!啪”
几声耳光过后,玉晴雪对上沈琳琅满是愤怒痛苦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嫂子…我真的不知道,否则我怎么可能同意?”“你若是不知情,为何如此苛待阿离?”
“她生来与人不同,我是怕她惹麻烦闯祸。我一片苦心,盼着你们看在我管她管得严,她还算安分的份上,以后能多看顾她一些。”“好了,你们都别说了。“玉之衡叹了一口气,“事情已出,如今还纠结这些有何用?”
“怎么没用?"沈琳琅满眼的不敢置信,为了玉家的颜面她能理解,但为何不让她追究,“你看看阿离,她才是我们的女儿!”玉之衡当真朝沈青绿看来,一对上那略显呆滞的脸,还有黑漆漆的眼睛,眉头锁得更紧,目光里隐有不喜。
这孩了……
“母亲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我这个当儿子能怎么办?”“至少你应该知道,她是怎么被换的,这些年到底过得如何?”“她就在玉府,不缺吃少穿的,就算是养在你膝下,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又如何,她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以后想要弥补她也都来得及,何必要闹得大家都难堪!”
沈青绿险些被气笑了。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和自己没有亲缘,不是自己的亲人,哪怕是给予生命之人,就像她上辈的父母。
而眼前这个所谓的亲爹,亦是如此。
他们僵持之时,谢氏哽咽出声,“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没脸再活着…”家不和,儿孙不睦,全是她的孽!
一句错就够了吗?
事情还没完呢!
沈青绿呆木的脸上涌现出悲哀之色,黑洞般的瞳仁里全是伤心,泪水不断滑落,像成串的珠子。
她朝谢氏走去,近到眼睛里出现对方的影子。“她对我不好,不给我好吃的,不让我穿好的,还让我处处让着棠儿姐姐,她还打我,你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说。”“阿离……“谢氏哽咽着,愧疚到险些失语,“是祖母……祖母对不起你。沈青绿也跟着哭,然而悲痛不走心,心底除了冷,就是觉得可悲可笑。这迟来的忏悔,换不回死去的人。
而她,没有资格原谅!
“我以为祖母喜欢我,没想到我所有的苦,全都是祖母给的,是祖母把我和棠儿姐姐换了。她有娘疼,我没有。她有那么多好看衣裳,我没有。她天天能吃好的,我也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你不可怜我,还要带我一起死。”一字一句,如一根根长且细的针,密密实实在扎在谢氏的心上。她后悔着,自责着,愧疚着,朝沈青绿伸手。沈青绿后退一步躲开,忽地大声,似呐喊,也似切割,“你和坏人是一伙的,我再也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