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少数能够投资的高净值客户,大多数行内人对他们的真实表现都知之甚少。即使在公司官网上,也只有寥寥数语的介绍。
这位郑祈年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基金经理,想必有过人之处。而且…
孟逐蹙起眉,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最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在哪呢?
台上,郑祈年说话时完全不看稿子,就像是在跟朋友吹水般自然:“在这个市场,就得入乡随俗。忘掉你在商学院的那些理论,找真正在这块土地上生长的当地人合作,以及最重要的…”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嘴角挂起一抹坏笑:“学会收声。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掂都唔好掂(碰都不要碰)。知道边哟系红线(知道哪些是红线),知道边哟系机会更重要(比知道哪些是机会更重要)。”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甚至有些挑衅,但每一句都毫不掩饰地点出了亚太地区做另类投资的核心问题。
从尽职调查的困难,到政策风险的不可预测和致命性,再到退出渠道的复杂,他的话虽然粗糙,但确实在理。
能听出他对这个地区有着独到而深刻的理解。孟逐听得热血沸腾,她恨不得立刻上前结识这位特立独行的基金经理。到了Q&A 环节,她第一个举手。可郑祈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随手将麦克风拍回主持人手里。
“问答就算了,我对回答问题有兴趣。“就潇洒下场了,留下一脸尴尬的主持人和目瞪口呆的观众。
真是…从头到尾都十分有个性。
主持人赶紧救场:“呃……十分感谢郑生的sharing,那我们现在转入圆桌讨论环节。请大家稍候,我们需要重新布置会场。”趁着这个间隙,孟逐悄悄从会场溜了出去,想要寻找郑祈年的踪迹。她在主会场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
又去了休息区,依然空无一人。
直到走到会馆的楼梯间,她忽然听到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得啦,讲几多次我都不会去磕头。三百万就想买我的时间?招笑!那老东西生前用钱拿捏你,死了还想继续拿捏我”孟逐脑中忽然劈过一道白光。
郑祈年。
昨天在殡仪馆,靳池律师提到的那个缺席者。原来是他!
电话啪地合上。男人把手机塞回裤袋,抬头看见她。两人的视线只交错了一秒。
郑祈年把下巴一抬,像在问“睇乜?"整个身影都透着不耐。“郑先生,您好。"“她礼貌地开口。
“你边位?”
“我叫Judy,刚才听了您的演讲,想和您聊聊。"孟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真诚,“您提到的关于亚太市场信息不透明的问题,我很有共鸣。郑祈年的眉毛微微挑起。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意思。大多数人听完他的演讲,要么被他的直白吓到,要么就是敷衍地称赞几句。很少有人能抓住他发言的核心要点。“哦?点解?”
孟逐见他没有急着离开,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她轻咳一声,将刚才自己在心中反复打的腹稿流畅说出。
郑祈年原本吊儿郎当地靠着墙,随着她的内容越来越深入,他站直了半寸,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几岁?"他忽然问。
“二十五。”
“几耐 experience?”
“满打满算,将近两年半。”
他的视线像是略略一顿,像把她从“路人甲"挪到了“可以聊两句"的格子里。“我这里有笔资金,正在找本地另类的头部经理人。"她收拢话题,抛出橄榄枝,“想约您正经谈一次,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郑祈年没有拒绝和也没答应,眉梢一挑,“把名片给我吧,我之后联系你。”
孟逐心里大喜过望,但面上还是平静淡然,从名片夹里快速抽了一张递了过去。
郑祈年这种人,鲜少接别人的名片,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今天会对这样一个初出毛犊的新人青眼有加。
她穿着一袭中式长裙,表情淡然温婉,颇有几分江南美人的气质。这样的皮囊还配上个聪明的脑子,倒是难得。他接过名片,低头扫了一眼名字。
“代表边度?”
“FS。”
那只捏着名片的手停了停。几乎是一瞬间,眼里的兴味退干净了。“你是FS的?”
孟逐见他面色不虞,立刻补充:“对,这次是代表周氏家办来筛策略。银石在我们的优先名单。”
他把卡片丢进口袋,笑意全无,“唔接。”她没想到他拒绝得如今干脆,不死心地补一句:“我们不干预你们投委,条款可以写清………
“慢走,不送。”
说着他就扭头离开,连个背影都懒得给她。孟逐站在楼梯间,细品他的话。结合之前偷听到的电话内容,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郑祈年对他父亲积怨已久,自然对任何与父亲相关的事物都心存厌恶。而她偏偏来自管理他父亲家族信托的FS。
恐怕在他眼里,她就是那个“老东西"势力的延伸。唉……
孟逐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失落地推门准备回会场。刚推开门,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周予白。
“你跑哪去了?”
他手插在口袋里,姿